“她年轻的时候,是真的好看。”林教授的神色柔和下来。
“不过她已经走了。”
“走了?”司漂心里微微讶异,是她理解的那个“走吗?”
“我妻子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我们没有孩子。”林教授把照片收回自己的胸前的衣襟内袋,“她喜欢看我拍的那些自然风景,她走了之后,我就带着相机,替她看完这个世界上她没有看完的风景。”
他说这样的话的时候,神色与平日里无他样,看不出难过和悲伤。
司漂从前看过林教授的摄影展,在他的作品里,总能看到那份宁静和平和。
或许一个心中装满爱的人,才能够真正地看到最美的风景吧。
“你呢,小漂?”林教授反问她。
“我吗?”
“心中有寄挂吗?”
司漂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漫天星河,那璀璨的银河光年比桑谭岛的还要明亮许多。
心中寄挂……
她双手撑着坐在地上,抬头望着那干净澄澈的宇宙深海:“有一个爱了很多年的人。”
“后来呢。”
“后来……”
司漂想了一下,她来这里已经有好几天了,每天看着太阳从高高升起又降落,她的日子未有变化,在沿闻屿的那个世界,他的日子应该依旧热闹吧。
“后来,后来就不确定还要不要爱他了。”
“为什么呢?”
司漂把脚并拢,把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可能爱是有限的,从前爱的太多,或许已经爱完了。”
林教授笑了笑,“你这个比喻倒是新奇。”
没有了外界的干扰,所有人的情绪都酝酿在这热烈的篝火里,就连心中那些汹涌的爱意,都被细碎柔和的晚风吹散。
小谷子抱着一本残损的故事薄子,让司漂给他讲讲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司漂翻过面来一看,竟然是一本《三国演义》,她皱着眉头尽量讲得通俗易懂些,让这孩子能听得明白些。
“姐姐,你这讲的怎么跟电视上说的不一样。”
小谷子的爸妈过年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台电视,二十来寸不大的彩色电视在山里的有线信号覆盖下仅能搜到几个台。
“电视改编了。”司漂打了个哈欠,今天趴在老枯树的残木渣里拍蘑菇可把她累坏了,“自然是不太一样。”
“哦,说起电视,司漂姐姐,我家电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全是雪花片,你能帮我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