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若没有勇气着红,我便要脱掉外面的白袍了。’
视线再转一圈,双眼忽地明亮。
她看见了一袭红衣。不够艳,色泽偏暗,但也是红色。
是一身暗红剑服。
身着暗红剑服的男子踏上广场前方的一个红擂台,向四周拱手,略带些紧张与羞涩,道:“俞白松,献丑了。”
说罢,行云流水一般施展起剑招。
颜乔乔连忙挤上前去。心道,原来是他呀!
这一位是很有名的剑痴,天赋不高,却是唯一一位肄业之前修炼至先天境大圆满的修士。
原因无他,就是勤奋刻苦。每日除了上课,便是风雨无阻地在蕴灵台练剑,他常用的八卦剑室可谓掘地三尺——鞋底磨、剑气削。
旁人的茧是茧,他的茧都是血茧。一层一层,生生磨破茧子叠出来的。
就这样,生生从一众天赋狗中脱颖而出,以半年筑基之身,成就剑道第一人。
没人羡慕他,没人不佩服他。
“俞白松师兄啊,”颜乔乔听到身旁有人说道,“挺可怜的,当初没路费,被人骗着签了身契。倘若没有哪家权贵看上他,将他收入麾下的话,肄业之后就得去给人看家护院了,一辈子没指望。”
“唉,虽然很努力,可天赋终究是差了些,入不得上面的眼,没必要为他出头。”另一人道。
颜乔乔恍然。
原来如此。不愿向喜欢的姑娘告白,是不想拖累了她呀。
心酸酸的,很想哭。
她抿了抿唇,挤到红擂台边上,仰头看向台上道道剑影。朴、拙。暗红剑服掠来掠去,让她恍惚看见经年累月的血和汗。
“俞师兄!”她悄悄混在人群中,合着喇叭喊,“你一定会鹏程万里——”
俞白松专注地舞剑,并未往台下看,但她知道他一定听见了,因为他手中的剑隐隐发出了快乐的微鸣,洒满擂台的红色花屑纷纷扬扬。
颜乔乔愉快地弯起眼睛。
原来大哥的朋友是这样一位埋头苦练、沉默寡言又隐忍深情的人啊。
她激动地想,不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到青州去呢,青州虽然穷一点、远一点,但也可供他大展鸿图。而且,神交多年的老友相见,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她正暗暗兴奋,余光忽然瞥见青光一晃,一道高大的身躯跃上擂台。
韩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