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很爱惜自己用过的东西,总觉得它们也会疼痛也会难过。然而对韩峥经手之物,她并无半丝怜悯。
扔过一圈,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踢踏着脚,去书房给颜青回信。
咬着笔杆想了想,她一行一行往纸上写。
——大哥,我大器晚成,如今已开窍了,绝不会放弃学业。
——我与韩峥,绝无可能。
——你那位朋友,应该穿上红衣,勇敢向自己喜欢的姑娘告白!我若在场的话,一定为他摇旗呐喊!
她的回信倒是向来简短,哪怕有求于大哥和阿爹而大拍马屁,那也绝对不会超过三百字。
写罢,她将信纸置入信筒,扣到青鹰脚踝上,然后抬手猛捋它颈后顺滑的毛毛。
青鹰极不耐烦,脑袋一勾一勾,速速打发她。
旋即,它嫌弃地抖抖毛,扑棱翅膀飞向远方。
目送青鹰离开,颜乔乔取出一卷新被褥,抱到侧面木廊的长椅上睡下。
迷迷糊糊间,她想,要是旁边有个矮屏风挡一挡,那就不怕掉下去。
睡至一半,廊下的传音铃催命般响起来。
“开门,颜乔乔。”韩峥的声音压着怒意从传音铃中飘出来,显得有些阴恻恻,还带着点狠戾。
颜乔乔的心脏惊恐地跳动,五内一片冰凉。
睁开眼,恍惚片刻才回过神。
“我知道你在。开门!”韩峥拔高的音量飘出传音铃。
颜乔乔抱着被褥坐起来,看见院门外的禁制大泛红光——韩峥连续五次画错了门禁密钥。
她不禁轻轻一哂。
当初韩峥问她讨要门禁时,再三保证绝不会擅自进入她的庭院,只是防备万一,怕她身体不好,晕了摔了都无人知道。
他平日过来,也会假模假样摇一摇铃,口口声声说尊重她。
今日可好,明知她换了新门禁防他,还一次一次试她的门禁图案,可把他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