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铭呈喝个粥都要跑来这种地方,杜壹瞥眼看了看他,有心捉弄:“少爷——”
“夫人,想喝什么粥?”宋铭呈像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淡勾着唇角觑了她一眼。
“都、都行。”
鉴于杜壹想吃海鲜,宋铭呈特意点了里边味道他认为不错的黄花鱼丸虾仁汤。
又点了份炖大骨。
“点这么多?”杜壹看他们菜单配备的分量,这份炖大骨分量很大,虽然没有图,但是后面几个字就能知晓:3-4人份。
“怕你吃不饱,”宋铭呈话说的认真,说完开玩笑似的看了她一眼,勾着唇又解释:“我也饿了,我吃的也多,能吃两人份。”
杜壹看他一本正经的解释,绷着的嘴没忍住依旧裂开了笑,“怪你早上吃太少。”
宋铭呈一早说他不太饿,不想吃,就喝了几口牛奶了事,当时杜壹知道他有一个工作上的电话在一直催,她让他多少再吃点,他不吃,直接作罢了。这会儿觉得饿了。
“一日之计在于晨!”杜壹像个古板的教书先生,“早上这顿饭绝对不能凑合,更不能不吃,而且还伤胃,对胃不好,你还那么多应酬,长期以往,会——折寿的。”最后三个字很小声,类似自言自语。不认真听,都不怎么能听得见。
宋铭呈忍俊不禁,“是么?”接着又说:“那我以后要多吃点,因为不想折寿。我提前走了,杜一一可怎么办?”
“就是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老了还想有个伴呢。”杜壹垂眸翻着菜单,随便看着,嘴里依旧师言师语。
宋铭呈嗤出一声气音的笑。
两人等了有将近二十多分钟,他们的黄花鱼丸虾仁汤就做好了,服务生端了上来,分量不大,用精致的青花瓷碗盛着,白色的汤见底,飘着几颗鱼丸,偶有白色的虾仁露出,看上去很鲜嫩,汤色不算很浓,清清淡淡,甚至还能隐隐看见瓷碗底部的花纹。
汤头还飘着几颗香菜和枸杞,里边掺了点粉丝。
这种吃法感觉很舒服。
汤色乳白,清清淡淡的也很好看。
杜壹执起勺子抿在嘴里一口,好喝到眉头一挑,嘶了一声:“老公,这个好喝,你怎么发现的?”
“客户一次请吃饭,来的这里。”
又是客户请吃饭。
他似乎自己对吃这方面要求不高,总归是机缘巧合碰上了,觉得好吃,合口味,就记下来。
汤喝了几口之后,炖的大骨也端了上来,服务生给分发了一人一双一次性塑料手套。杜壹有点傻眼,这么抱着一块大骨头在宋铭呈面前啃的事情还没发生过,多多少少有损雅观。
“怎么不吃?”宋铭呈拿起一根放到了她的盘子里。
“我想——你剥给我吃。”说完杜壹轻咬了下唇瓣,然后轻飘飘若有似无的撩起眼皮看了看人。她不想说,是自己不想有损形象。
“杜一一,没别人。”宋铭呈没如她的愿,他意思是他又不是别人,她没必要维持什么形象。“你什么样我没见过?”
“没见过的多了。”杜壹小声喃喃反抗,然后执起一根大骨头,上前咬了一口。
宋铭呈噗的一声差点笑呛了。
杜壹:“”她不想吃了。
其实宋铭呈原本没注意什么,但是她那么一刻意,他就不免多看了两眼,第一口那嘴张的,蛮大的。
-
这算得上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跟着宋铭呈一起,前去拜访知名画家岁青。
岁青是一年近半百,头发花白的小老头,还留了一小截胡须,穿着一身白色的太极服。宋铭呈牵着杜壹手过去科技馆后边休息室拜访他的时候,人正在执一毛笔,写毛笔字。听到门这边的动静,眯着眼睛看过去,首先看到的是宋铭呈,呵笑着喊了一声:“哟,是你小子,我当你给我来通电话说要过来看画展是逗我玩呢。”
“瞧您老人家说的,我怎么会逗您呢?”宋铭呈礼貌的笑着,然后拉过杜壹给他介绍:“老师,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杜壹,杜女士,也是我太太。”
岁青将毛笔放下,抬起食指冲人点了点:“我就知道,怪不得你小子这么上心。”
宋铭呈无谓的笑。
“岁老师好。”杜壹给人打招呼。
“好好好,坐吧,那边有茶水,自己倒着喝,我把这幅字写完就作罢。”说着岁青就伸过手又去拿笔。
笔还没拿起来,门又被推开了,探身进来一位年轻人,约莫二十一二岁的年纪,风度翩翩,像个浪荡的公子哥,冲里边的岁青喊着:“爷爷,外边画展有人闹事,我是私下帮您老解决,还是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岁青闻言瞪了他一眼:“胡闹!什么叫私下帮我解决,你想怎么解决?”
“行了,知道了,我解决去了。”接着探身进来的男人又缩回了身,一并带上了房门。
岁青刚执起的笔,气的啪的一声又拍放到了桌面上。
来人是岁青一脉单传的孙子,向冉怀。而岁青这个名字其实是他的一个别名,他本姓姓向,叫向城儒。
随后岁青助理推门进来息事宁人,安慰老爷子说:“我刚报了警,没事,少爷不会惹事的。”
岁青深出一口气,气的不行的样子。但念在宋铭呈跟杜壹在,也不好发作。遂执笔,落笔之前看过宋铭呈难免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句:“让你小子看笑话了,幼子桎梏,欠管教。”
“瞧您老说的,我可听说您口中的桎梏幼子,在学校可是一骑绝尘,风光的很,别不知足才是。”
宋铭呈一句话说的岁青美滋滋的不由得咧嘴笑,话也真的是不假。然后又将写了一个字的毛笔拿起,指着宋铭呈的鼻子说:“我都忘了你小子也是个,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宋铭呈被说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