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说你了呀，说得你不高兴，别打我。”她边说边闪了一下身子。好像躲打似的。

江远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我不打人。放心。”

“走路是三种情况，低头不理人。抬头望天空。别人想跟你说话时，要理不理。”

“还有呢？”

“班上的活动很少参加。算了，有这么几条就足够了。”

江远几乎没有反驳。

“不过，我喜欢。”她认真地说。

“你是喜欢你表哥。”江远说道。

汪雨晴白了他一眼。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江远说道。

“说吧。”她笑着望了他一眼。

“我国古代有个人，他一生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外出游玩，22岁开始，到54岁去世，30多年基本在外面度过，有时过年都不回家。你喜欢这样的人吗？”

“不喜欢。”汪雨晴觉得这样的人，简直不可思议。

江远笑笑：“我喜欢。”

“你为什么喜欢？”

“因为他叫徐霞客。”

她乜他一眼：“我觉得你的想法有时有点怪。”

“对，我也觉得，有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比如，我有钱了，突然想要做个徐霞客，上一秒这么想，下一秒，我就背起背包出发了。”

“是吗？”她吃惊地望着他。

“真的，我说不定哪天就退学了。”

“你要退学，还这么发奋读书，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有点认死理，谁都劝不回。想法非常冲动，是不是要找个心理医生治疗了？”

气氛有些沉闷，他们一路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突然，旁边树林里窜出一条狗向她奔来，汪雨晴惊叫一声，惊醒了。

她望望四周，黑洞洞的，只有窗外透进一丝亮光。她努力地回忆着刚才的梦境。一切历历在目。

这个梦，暗示着什么？

他委婉地拒绝自己。他想做一个徐霞客？说走就走？撒谎，撒谎，分明是在撒弥天大谎。他喜欢的是那个妖精。

去喜欢你的妖精吧。汪雨晴恨不得把秦月撕碎。

汪雨晴想：以后视而不见，我要把你们当成空气，空气，空气！如果不是在寝室，她真想歇斯底里，把她的怨气叫喊出来。

……

在这个夜晚，江远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天使。

天使说：“鉴于你治好第三例疑难杂症，特授予你一项能力——过目不忘。你可以试试。”

第二天早上起来，他试着读了一遍一段《黄帝内经》的“素问”。放下书，试着背起来。

天呐，脑海里竟然有一片屏幕似的，他只要照着读。

于是，第二天上午，走进了郝教授工作室。

他说：“师父，我想回您工作室。”

郝教授皱起眉头盯着他。

江远说道：“中医基础理论、黄帝内经、诊断学基础、伤寒论、金匮要略、温病学、医学伦理学、医事法规、医古文、思政课……凡是靠熟记，背诵能通过考试的，我都不用上课。可以马上考。

只有人体解剖学、生理学、方剂学、病理学、计算机等几门课，我还要去听一听。所以，天天坐在那儿看书，我觉得是浪费时间。”

“是吗？那你读读这段话，当场给我背出来。”

江远接过，是《新刻伤寒论序》。他扫了一眼，一目十行，然后背道：“《伤寒论》为文简严而寓意渊奥，虽为六经，法有详略……他越背越快，越背越流畅，越背越底气十足……嘉靖二十四岁在乙巳夏六月望歙岩镇吕滨郑佐书。”

直到最后的落款也背出来了。

郝教授沉思片刻，果断地说道：“明天去石校长那儿，当场背一次，争取给你提前开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