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

闹钟准时在早上六点二十三分响起，并不是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寓意，而是我不喜欢准时准点的闹钟，我就喜欢早点，或晚点的闹钟，只是这个星期轮到了六点二十三是个数字而已。

穿戴好之后，拿着老妈做好的早餐，走上“求学”之路。公交还是一如既往地准时，在六点五十分到达站台，二十三分钟后到达学校，小城市就是这么准时，不会因为早高峰或晚高峰就出现堵车的情况，而我们这特别准时，最多不会出现五分钟内的误差，这些都是我这么多年等车的心得。

到了学校之后首先还是会听到高三的学姐学长在练嗓，每天的学习就是走t台，练嗓，这声音像百灵鸟般美妙动听，又好似在风中摇曳的风铃互相碰撞发出的清脆声。

走到教室，映入眼帘的便是组长们在收着作业，等老师来了之后，就能直接交给老师，不耽误上课时间。

下了课黑皮找到我：

“喂，程就，你到底去不去呀，小婧那边我帮你说好了。你跟她服个软，然后准备准备跟她表个白，啧，那不就好起来了吗？”

……

我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好像在说他一样，不好意思打断他，也不知该怎么打断他!他说的是个事实，本来这些我都已经想好，在她生日的时候跟她表白，那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但我就是放不下这个面子，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有点难受吧，毕竟她生日都没邀请我……

放了学之后，我们来到学校外面的画室，准备晚自习。美术生和文化生的不同可能就是晚自习了，他们在教室看书，而我们则是来外面的画室画画。

看了眼黑皮，他已经在c组画室架好了画板，坐在那玩手机，看他那一脸笑意，应该是在和小筠聊天……我回到教室就和同学聊天去了等着老师发题。

收拾好书包，正要离开，张小婧叫住了我

“那个，程就，我，我今天生日。”

“嗯，我知道。”

张小婧捏着衣角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

我也有话跟她说，但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俩就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就这么僵着，外面已经有几个同学在等着了，大概都是去参加张小婧的生日。

黑皮挤开了人群，勾住了我肩膀：

“她想问你参不参加她生日，装什么傻啊？”

我看着她，想从她眼睛里读取点信息，但可惜的是，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黑皮是个急性子，推了推张小婧，示意让她说话。

她终于又在一阵沉默中开口了：

“所以，你能来参加么，你不来我们氛围可能会少很多。”张小婧说完这句话带着奇妙的眼神看着我。

我自然是想去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我这是怎么了？我不就是想让她主动开口让我去么，她现在开口了，难道她最后一个通知我，我就有点生气？还是难过？我应该没这么小气吧!扭捏了一会就同意了，跟他们一起去参加生日宴会，毕竟我是想去的……

可能由于我的原因，全程都是黑皮在暖场，这边敬一个，那边聊一句，而我好像是个局外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吃完之后，有同学建议玩玩游戏，借着酒劲，我推脱了他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的请求，来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天色已经很晚了，只有路边的路灯依旧亮起，我不喜欢这个感受，我是个很活泼的人，但同时我自尊也很强，明明张小婧请我来参加的时候，我就已经“赢”得了我想要的尊严，可我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也不敢看她，就好像她是迫于众人的压力邀请我，而我则是迫于她的请求而来参加。

过了一会我就进去了，玩着纸牌的同学也参加进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大家围成一桌，等着“失败者”说出她的秘密。

我也加入了他们，不是想把真心话说给世界听，而是我不喜欢这种被别人排斥的感觉，虽然大家并没有排斥我。

转盘转到了章紫怡，而胜利者则是我。

我正在思索着想什么问题，思来想去，我发现我并没有那么了解她，也问不出什么问题，见我想不出，章紫怡便选择了大冒险，我让她喝了碗鱼汤就草草解决这局。

看着大家开心的笑容我终究还是融入了他们，也渐渐的放的开。

运气实在不行，连输好几把，喝了好几瓶雪花，本就微醉的我神智开始不清晰，他们和她们好像在我周围转圈，世界在颠倒，怎么回家的我也忘了，我只记得黑夜下的路灯扭曲成一张匪夷所思的笑脸，似乎在嘲笑着我借着酒劲都不敢向她表白，也好像再笑我酒量真差，才几瓶就倒了，对着它啐了一口：草，你踏马就笑我吧。然后就不省人事了也许我确实胆小吧。

……

今后的日子，我和张小婧关系也慢慢缓和，毕竟确实是因为小事而吵架。而她也“主动服软”了，我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跟小女孩子计较呢？

那天上课班主任徐刚一脸严肃，依旧笔挺的身躯，不苟言笑的脸庞，擦了擦黑板，把讲桌整理好，过了一会，他对我们说道：“同学们，你们现在也高二了，大家也知道，作为美术生，美术联考是必然要经历的，就好像文化生的高考，联考就是你们的高考。未来半年的学习是至关重要的，而去哪学习，也是一个重要的选择!”

思索着徐老师的话，想着联考以后的事，教室渐渐响起私语声，我和黑皮，张小婧则是约定一起去杭州学习画画。

见时间差不多，台上的徐老师敲了敲讲桌，接着说道：

“这些对你们来说，是人生的一个转折，未来半年的学习也关系着你们今后的学校好与否，可以说，这次抉择不亚于你们中考，希望同学们认真对待，仔细思考，不要感情用事，不要因为跟哪个同学关系好就胡乱选择。”

……

下课后，同学们也不再贪玩，都在思考着怎么选择，也有报团的同学们选择去一个地方，至少人生地不熟，有个照应。

“程就，本地那些画室的话，画风更偏向自然，杭州的画风则是偏向画面强烈对比，让人一看就能看出明暗关系，我觉得以我的成绩和画风，留在本地就好了，可能不太适合去杭州。你的画风则是对比强烈，能在众多画卷里脱颖而出，你去杭州发展好点。”黑皮叼着笔头对我说道。

看我不说话，黑皮放下圆珠笔，叹了口气，又对着张小婧说：

“小婧，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没画风，虽然画得很好，要不然也去不了a组，但就是不能脱颖而出，自然也自然，对比也强烈，但没我画风自然，没程就的画风强烈，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了，你思考一下吧，咱也别感情用事了，听徐老师的没错，玩还可以一起玩，但别拿未来开玩笑，你好好思考吧。”

黑皮虽然画面感觉不行，但他一直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就是看得懂，画不来，典型的脑子会了，手不会，也不愿意下功夫，所以一直留在c组当扛把子……

很显然，我们三个是不能在一起学习了，未来半年不见，是留在本地还是去杭州，是感情用事还是理性思考，这是个问题，但我一直都有自己主见，我想我应该是会去杭州学习的，就是不知道张小婧怎么选择了……

张小婧还在思考，久久不能回答，我们也不着急，毕竟还有一个星期才报名离开，但我知道，她大概率是选择留在本地的，因为她是那种文静的女孩，所以画出的画都是很细腻，很自然的感觉，对比强烈的画面和人有一定的关系，是需要有一定的个性的，很显然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