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亲有思维的话,那他一定不愿意就这样躺着。
他和时语的母亲这么恩爱,他肯定想去陪妻子,而不是这样毫无意识的活着。
陈医生作为时兆金的主治医生,事情的全程,他都很清楚。
听到时语这么一问,他惊讶极了,“季夫人,为何突然有这个想法?”
时语努力平复着情绪,“我只是觉得我的父亲宁愿离开,也不愿这样活着。”
陈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他说:“如果季夫人有这个想法,我们医院可以重新对你父亲的各项身体机能进行筛查,至于能不能做手术,要看筛查结果。”
时语问:“那要多长时间?”
“估计也得一周吧。”
时语咬了咬唇,“行,我想给我父亲做手术。”
陈医生又说:“这件事,季总同意吗?”
时语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他是我的父亲。”
陈医生有些为难的说:“医院这边,肯定是要得到季总的首肯,才能做下一步的安排的。”
时兆金当时入院,时语处于精神几近崩溃的状态,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时兆金从入院以及后期所有的事情,都是季云起亲自过问安排的。
况且,季云起曾跟院方高层打过招呼,陈医生虽为主治医生,但还是得听院方的安排。
时语明白陈医生的意思,“那我让季云起跟你们医院说一声。”
晚上,卧室里。
季云起如往常一样对着电脑还在忙着,时语坐在床边,看了他好几眼。
季云起感觉到了时语有话要说,虽然还有好些事,但还是把电脑合上了。
时语认为季云起忙完了,她说:“季云起,我有件事得跟你商量一下。”
跟他商量!?
两人结婚以来,说话从来都是单刀直入的。
季云起被这样的措辞怔了一下,不过他瞬间恢复平静,“什么事?”
时语同样平静的说:“我想让我父亲做手术,但医院那边说,必须你同意了才行。”
季云起挑了挑眉,“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当年,她是那么坚决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时语又解释了一遍她的想法。
季云起安静的听完,考虑了片刻才说:“你想过万一手术失败,以后的事吗?”
季云起可不会忘记时语那以泪洗面的日子,几乎半年的时间就像丢了魂似的,每天眼睛都是红肿的。
见到他,也跟见到仇人一样。
时语点点头,口气坚决的说:“我能面对。”
从巴黎回来,季云起就觉得时语有种说不上来的变化。
此刻,他突然明白了。
时语成熟了,敢于考虑和面对以前不敢的事。
这样的时语,也让季云起很矛盾。既希望她成熟勇敢,又想要她以前的那份纯真。
季云起说:“你再考虑三天,如果还是这个决定。我再和医院说。”
时语又点点头,“谢谢。”
谢谢季云起一直以来对她父亲的照顾,她一直忙着伤心,是季云起如关心自己父亲般的,全程关心着时兆金的病情。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会,时语准备上床睡觉,季云起却突然开口。
“时语,我也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