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石青溪心有百转千结，他没想到姜云清会突然发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是姜云清心神激荡下有感而问，如果错过的话，以后再也不会有回答的机会了。

于是他片刻沉思，脱口而出道:“我愿意！但是，希望师姐能给我些时间，因为我也有许多不得不处理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微微低下目光，不敢和倒映镜中的姜云清对视。

一道冷冽的声音随之响起:“抬起头来！”

石青溪猛然抬头，迎上的却是姜云清眉眼含笑的温柔目光:“笨蛋，你都愿意跟我走了，难道我还能让你心里留着牵挂吗？”

石青溪心中如沐春风，他张了张口，千万言语到了嘴边，只成了一句:“师姐，你真好。”

姜云清又逐渐恢复往日清冷的状态，嗔怪地骂道:“平时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到这时候一句话都挤不出来了？”

“嘿嘿，嘿嘿……”

石青溪一个劲的傻笑半天才憋出一句:“以后我每天都帮你梳头。”

姜云清白了他一眼，笑骂道:“你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不累，一点儿都不累！”石青溪赶紧摇头说:“以前我在书上看到一首诗，非常喜欢，当时就想以后一定要试一下，现在终于有机会，又怎么会嫌累呢？”

姜云清讶然，好奇道:“你还会看书？是什么诗让你念念不忘？”

“咳咳！”石青溪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摇头晃脑地念道:

“洞房昨夜停红烛，

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

画眉深浅入时无。”

念罢，他又在姜云清耳边轻语:“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有机会肯定要亲自试试。好师姐，以后我不但要给你梳头，还要给你画眉点妆，好不好？”

姜云清娇颜上升起两朵罕见的红晕，羞斥道:“哪有你这样篡改诗意登徒子！”

她何等聪慧，石青溪所念的诗她也知道，自然明白原诗本意并非如此。

只是现在从石青溪口中念出，又很符合此情此景。

但她纵然傲视溟寒学宫，面对石青溪如此赤裸的询问，又如何能直接回答？

最后，她干脆将这个话题巧妙地转移到石青溪身上:“要画就给纪元樱画去吧！你不是刚送给她一套胭脂吗？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说道最后，她的表情竟然有些闷闷不乐，似乎真生气的样子。

石青溪顿时傻眼，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看来书上说的确实没错，女人心，海底针，永远捉摸不透。

于是他赶紧解释说:“我和纪师姐总共也才见了两面，哪儿有这些心思呀！”

“噗嗤！”

姜云清看到他急切辩解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好啦，我是逗你玩的，又怎么会因为你送她东西生气呢？”

石青溪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姜云清的话又将他的心高高提了起来:“纪元樱也好，周玉神也罢，或者是你那些什么红颜知己，只要你有本事让她们倾心，我都不会在意。我只希望，在我需要的时候，你能一直在我身边。”

“仅此而已吗？”

石青溪心中莫名一痛，姜云清嘴上说着心结已解，但是短时间内还是无法彻底摆脱这些年被排斥的影响。

他微微弯下腰，将下巴搭在姜云清瘦削的肩膀上，镜花水月之术凝聚出的圆镜上出现两张同样完美的面孔，石青溪看着镜中的两人，一字一句，缓慢而又坚定地说:

“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