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河将要不顾一切,彻底揭开那道,被自己亲手种下的封印禁锢,即便会是大道受损,修道跌境的后果。
那掌柜老者无奈苦笑,他身后缓缓出现一道法相,模糊不清,却有一股蛮荒气息,一荡而开。
他试图再次劝说道:“小友,修为不易,且行且珍惜啊。”
陈山河眉心那道封印已经揭开过半,他嘴角因体内小山河动荡不堪,气息絮乱,反震之下,流下了一抹猩红血液。
他反而神情变的平静,面无表情冷声道:“你们把人命当成什么了?”
躲在“天幽”火炉里的白骨被那股气息死死压制在炉底,他眼眶鬼火似在熄灭的边缘,他尖声咆哮道:“仙尊,救我!”
一声叹息,老者上前一步,拦住了那股凌厉霸道的剑气风暴。
陈山河似仙非仙,身上五彩缤纷,美轮美奂。
他额间封印已经完全揭开,四周空间被剑气所化的雪白瀑布所灌满。
一股不属于人间的霸道剑意,重现天日。
掌柜老者收起脸上的笑容,露出一副缅怀神色,喃喃道:“这股气息,不会错的,是她,即便已经过了千年,我不会忘记的。”
他重新打量了眼前的少年,询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你的身上,有她的气息?”
陈山河并无言语,他伸手由下而上,从胸前瀑布中抽出一把雪白长剑,倒持太阿,凝声道:“想知道答案,问过我的剑。”
掌柜老者神色大变,他身后法相刹那间由虚转实,七道光芒如北斗七星,排列分布,笼罩住他的法相头顶,居高临下。
百丈法相,巍峨庄严。
似天上神灵,狩猎凡间。
陈山河轻呼一口气,大笑道:“来得好。”
他身形虚化,包裹那道白色长剑,破开虚空,无声无息。
如一尾流星,在浩瀚星空中,转瞬即逝。
片刻后,百丈法相浑身布满裂缝,如瓷器般,摔碎在地。
剑气重新收缩,陈山河显出真身,他手中长剑,“噗嗤”一声,插入老者体内。
随后他手捏剑诀,拔出长剑,带出大片金色血液,洒落在地。
他看准方向,朝着“天幽”火炉,狠狠凌空劈下。
雪白剑气与那道金色余晖,此消彼长,摩擦出剧烈的银色火花,飞溅四射。
一剑,两剑,三剑
数道剑气叠加,天空似乎开了一道巨大缝隙,一道白色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倒灌在那顽固抵抗的金色余晖上。
一声哀鸣,“天幽”火炉不堪重负,出现了一道恐怖裂痕。
陈山河深吸一口气,脸色苍白如纸,他仰头长啸,横剑于胸前,一道半月型剑气,迎风暴涨,彻底劈开了那已经失去了光辉残破火炉。
火炉炸开,漫天火光坠落四方,地面之上,腥臭污垢全被点燃,哀嚎鬼哭声,愈演愈烈。
白骨从地上颤抖站起,额头间,一把剑尖抵住他的眉心,陈山河眼神死寂一般的看着他,像是在等他的临终遗言。
白骨虽然心里闪过百般恶毒报复,嘴上却也服软哀求,趴在地上不断磕头道:“剑仙大人,饶我一命,莫要杀我。”
陈山河扯了扯嘴角,摇头道:“求我无用,你看看这些被你杀了的无辜凡人,他们有罪么?他们想死么?你们这群妖族余孽,就是不长记性,讨打不讨好,当年那股子血气去哪了?被狗吃了么?”
白骨颤抖着看了眼不远处趴在地上的老者,突然撕心裂肺哀嚎,在地上乱滚起来。
原来陈山河将手中长剑的剑气打入了他的体内,肆意绞碎他那早已残缺破败的山河天地,找出那被藏在魂魄深处的妖丹。
片刻后,白骨眼眶中的绿火瞬间熄灭,灰白色的骨架像是灰飞烟灭般,飘散消逝。
只剩下一道洁白小剑,挑着个漆黑如墨的妖丹,浮在半空。
漆黑妖丹内,有一个野狗模样的妖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陈山河看也不看一眼,一剑破之,魂飞魄散。
天地间,似乎一股怨气,渐渐消散开来。
陈山河朝着那个趴在地上的老者走去,轻声道:“别装了,知道你没死,若是再装死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的。”
老者“哎呦”一声捂着屁股翻了个身,嘀咕道:“你这后生,下手没轻没重的,也不知道尊老爱幼,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陈山河驻剑而立,望向他,询问道:“说吧,在我砍死你之前,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掂量掂量,我还余着一剑留给你,而且我耐心有限,若不是看在你一开始的言语上,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老者咳嗽了几声,拂须沉吟片刻,淡然道:“小家伙,你这一身剑道传承,来自天上那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