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六人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以一种看傻子的友善目光。

左边。七劫的声音自意识之海发出。

刑恕当机立断：“按顺序吧，我们就走左边了。”

说着他往最左边的门走去，赤名绪无所谓地跟了上去。

杨名和莫临直径走向中间。

路少同俄罗斯少女对视一眼，往右边走去。

美国佬发出几个无意义的语气词，最后站起身叹气道：“算了，反正我的骰子也选了右边。”

……

刑恕往前走着，凉气顺着衣领、袖口钻入衣服，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只是冷，而且压抑，像胸腔漫过冰水，一呼一吸都带着寒意。恍惚凛冬将至。

越过那道线，一切都恢复如初。

蓝色鬼火连成一线，照亮眼前的蜿蜒小路，低矮灌木开着浅色的花。

赤名绪也跟了上来。

长路看不见尽头，日本少年开始搭起了话：“刑恕，是这个名字吧？你的姓很特别啊。”

刑恕接不上话，点了点头。

“你对日本有什么印象么？”赤名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

“动漫、武士道、黑帮……”刑恕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并且两眼放光。

倒不是什么哈日精神，只是出于对二次元的尊重，连带着尊重一下本土文化。

“樱花、蛇岐八家、太夫、红人……”刑恕终于住了口。

“不错嘛！”赤名绪跟着激动起来，“刑君一定能和我成为朋友。”

“二次元无国界！”刑恕笑道。

赤名绪咧嘴露出两颗虎牙。

“那你呢，对中国印象如何？”刑恕主动开口。

赤名绪沉思了几秒：“功夫、节气、盛唐、武术协会兵道分级的境界……”

“境界……”刑恕有些无语，所以说天枢境、天璇境这些东西跟外国人真是解释不清啊。

赤名绪忽然严肃起来，发音极为标准地吐出了四个字：“凤冠霞帔。”

刑恕愣了愣：“这个？”

“对。”赤名绪的眼神有些渺远，陷入回忆，“姑姑结婚时采用了中国旧式婚礼，那时我未出生，但有幸见过照片……红衣与凤冠配上她的美丽，中国有个词叫‘倾国倾城’，大概就是说这样的女子。”

赤名绪的姑姑？那就是莫临的母亲了。

纵然没有亲眼见到，刑恕也能从莫临的容貌里窥见那个女子当年的风姿。

定是配得上倾国倾城这四个字。

“姑姑很好，不过表妹一直憎恶我。”赤名绪无奈地摆了摆手。

“赤名君可能误会什么了，莫临对于每一个人都是这种态度。”刑恕开解道。

“不不不。”赤名绪笑了笑，“我能感觉得出来。我想，大概是因为我当年说的一句话。”

刑恕纳闷，心想莫临也不是这种斤斤计较的人，不可能为一句话记几年之久。

“刑君你看。”赤名绪指了指前方，本不见尽头的小路出现了一座亭子。

两人上前查探。

那是一座红木雕成的亭子，琉璃失色，木皮剥落，显得备受摧残。

岁月悄然走过，而没有人见证。

赤名绪摸了摸红漆栏杆，眯着眼道：“没有灰。”

刑恕立刻反应过来，指着地上说：“但是那有草。”

两人对视一眼，用脚踢开了草，一块方形石板显露出来。

这漫长的岁月，不仅有人见证，而且还有人欲盖弥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