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临脸不红心不跳也不多反驳，而是非常认真地说：“看来学校应该整风了。”

杨名差点平地摔。

要是让遵纪守法的人杰学院学生知道整风计划被提出的根源是他的无心之言，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杨名看着莫临疲惫的神色，隐晦地关心道：“你怎么看梦喰一事？”

“她，或者他们有别的目的。”莫临淡淡道，“我们逃出生天逃得太容易了。”

“你一直在想？”杨名又问。

莫临走到兵器架前，准备挑一样练手。

“想……”莫临拿起一把戟，“想也没用。该发生都发生了，灾祸当前才有解决方案。”

“那么，还是噩梦？”杨名终于引出了自己想问的。

莫临沉默。

方天戟在少女身侧划出银色线条，似起舞，似杀伐。

杨名自问没有这样的毅力，在数年梦魇纠葛中能正常地生活。

或许，他们这些人，生活本就是不正常的。

“有的时候，也稍微停一下脚步吧。”杨名披着毛巾向门口走去。

方天戟直直地向前刺去，少女眼中有数年练武锻成的冷厉。

她听着木门发出吱呀声，整个武试堂又只剩她一人。

少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自制的御守，红粉交杂，点缀精致的樱花刺绣。

如果你活着，并且平安长大了，你会喜欢这个礼物的吧？妹妹……

她握紧御守，金属般冰冷的眼眸中浮现怅惘。大仇当前，如何能停驻？

是否从始至终，她都觉得死的人应当是自己。

……

冗长的理论课中夹杂了一条信息——新生的石碑测试要开始了。

这是能顺带一提的事么？刑恕有些抓狂。

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石碑测试可以为神脉之人寻找力量具体来源，提供修习方向，最让人在意的，是这测试必须公开。

如果在所有人面前石碑对自己没反应，岂不是……要被赶出学院！？没准还有洗脑程序之类的……

刑恕越想越烦，暗自思忖着解决方案。

如果这个时候七劫在……刑恕摇了摇头：不能太依赖她了。

倒不是不愿意当个普通人，只是记忆如果被篡改，刑恕会觉得生命不真实。

石碑，石碑……少年反复地思考。

而后刑恕果断地决定把刷技能放在第一位。毕竟，力量胜于雄辩。

每每四下无人，月明星稀，刑恕就会离开宿舍楼找空旷且偏僻的地方自我训练。

他不清楚身体里源源不断的黑雾从何而来，只是用起来分外得心应手，并且如黑洞一般永不枯竭。

这也令他肯定了一件事，自己和神脉之人的的确确搭不上关系，但可能真有那么点特别。或者只是七劫很特别。

十多年无感的刑恕忽然很想知道自己的爹娘是何许人也。

就凭他们生下自己又在自己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弄丢自己，可以推断一定是极品爹娘。

又或者，亡命天涯不得已丢下自己。此处自行脑补百万字小说。

好说歹说连个表明身份的信物都没有，也太敷衍了……

皓月下，少年叹息一声，认真地觉察到自己对于亲人没有一点惦念。天性凉薄。

还是修行保命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