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人性格也太坏了,我表哥怎么看上你,但我不嫌弃你,你和我在一起吧,气死我那个便宜表哥。”熙郎松开手说话,说完又捂了起来。
江攸宁颇有几分无语,这两个人果然是兄弟,总会以不同的方式让她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会在这。”江攸宁问,“他这些年一直在找你,他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熙郎满脸的笑意戛然而止,似乎提起了什么让他伤心的事情,他神色凝重了几分,“你说的对,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原本就不应该再活在这个世界上,可老天觉得我贱命一条,还不值得他动手,便又放了回来。”
“嫂嫂,表兄他和你说过什么。”
熙郎不笑的时候,江攸宁觉得和顾怀擢简直一模一样,可见他这么稳重的说出这些话,江攸宁又觉得自己或许真的不该开口。
“他,什么都没有和我说。”
“我猜也是,他不是那种会倾诉自己情感的人,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分别了这么多年,但我是知道他的,他可能没有告诉你。”
江攸宁疑惑的看着熙郎,她记得顾家那件事情发生的时候,顾怀擢才五岁,那么熙郎比他小一点,一个五岁的孩子能记得这么多事情么。
“我看我做什么,难不成是被我的魅力所吸引了?我就说嘛,若不是我这半张脸被火烧过,我长的可比那家伙好看多了,你选择我,不比选哪个家伙差,我也就这么一个缺点了。”
大概他和顾怀擢最大的区别在于,顾怀擢没有他这么自恋,他的自恋已经到了另一种境界了,虽然在江攸宁看来,他就是满张脸都是烧伤的痕迹,江攸宁也不会觉得他丑陋,可也不会觉得他长的很好看。
“他,你怎么知道他长得不好看,顾将军可是出了名的美,”后半句话着实说不出来,主要是因为顾怀擢之前常年一面具示人,见过他真容的人少之又少,确实也没有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
熙郎嗤笑一声,“呵,这家伙还是个将军,没想到他和舅父一样,居然成了将军,阿擢还真是厉害,他果然还是当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就和舅父一样。”
熙郎说到后面的时候,明显语气都有几分哽咽,在提到舅父的时候,他似乎神情很是落寞,似乎只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怀擢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他只用了四年的时间就彻底的收复了漠北,还立下赫赫战功,是中原最英勇的大将军。”江攸宁也承认这一点,顾怀擢这些年立下多少功绩,没有人比她还了解了。
熙郎神色黯淡几分,过了一会才恢复笑容,“不错嘛,他这个家伙,有好好保护中原嘛,也不算磨灭了舅父的威名,他这么些年过的一定挺快活的吧!舅母虽然严格了些,但肯定对他也别疼爱吧。”
江攸宁沉默了,熙郎一点也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这里丝毫消息都传不进来么。
“顾夫人,顾夫人二十几年前便长居念慈庵,再也没出来过。”
熙郎一愣,脸上的笑意再次停住了,他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这些年顾怀擢虽然没了父亲,但最起码有母亲的陪伴,但没想到舅母居然去了念慈庵,那么这么说,顾怀擢岂不是和他一般,从小就成了孤儿,大抵还是不同的。
顾怀擢性子一向冷淡,很少开口,他这样的若是又没有母亲的陪伴,只怕性子会越来越孤僻吧,他那个人又十分的死心眼儿,怕是会陷入深深地自责当中吧。
“那他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江攸宁想了一会,她只说自己知道的,江攸宁这才发觉自己对顾怀擢了解的也太少了,她居然有很多事情不知道。
“怀擢他虽然是陛下的外甥,可他十七岁便直接上了战场,十七岁那年他一战成名,成了都城中人人都惧怕的铁骑卫首领,顾怀擢以前可是人人都害怕畏惧的,甚至有个版本的童谣讲的便是,若哪个小孩不听话,便捉去送到铁骑卫,顾将军血盆大口,一口一个坏小孩。”
江攸宁说到此处,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这个童谣到现在还有人会唱,江攸宁从来没有告诉顾怀擢,所以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如此之恐怖。
熙郎听她说这些话,笑得直拍桌子,“哈哈哈哈,唱的真不错,顾怀擢那个臭小子,若是知道自己被形容成这样,还不得怒发冲冠,真是太有才了,到底是谁写的这个童谣?”
谁写的没有人知道,但这首童谣确实有好多人传唱过,反正就是哪家小孩不听话,就有大人去恐吓他,说要是他再不听话,就把他抓到铁骑卫,中原人对铁骑卫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
顾怀擢虽然是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可他当年在战场上杀敌手段有多么狠绝,这是事实,顾怀擢向来都是一个斩草除根的,所以在他们这些人看来,难免有些不近人情。
“好啦好啦!听了这么多,我那便宜表哥的糗事,我也觉得高兴不少,好歹你算我嫂嫂,自家人也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有什么事尽管使唤我,你如今在这里,不知道我那便宜表哥能不能找过来呢。”
熙郎摆摆手,他今日本来就是给江攸宁检查的,只是偶然得知她和顾怀擢的关系,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他来这里的时候十几岁岁,如今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话说他,当年还幻想着什么时候能回都城,现在也觉得顺其自然就好,这里山清水秀的,也没什么不好。
熙郎走散的时候才五岁,因为他一个小孩子被人捡了去,捡他的那个人呢,五十几岁又没个妻子,想把他养大以后,给自己养老,可年少的熙郎天天吵着要回家,就被那男子打的不清,他八岁的时候,那个男的被人打死了,熙郎便开始流浪,他原本是想走回都城的,可上错了车,一路往南走,可后来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被人扔了下来,就这么走走停停,他又遇到一个先生,那先生精通医术,见他聪明,便教了他一身的本领,让他也好傍身。
可后来那个人也走了,于是他又开始流浪,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这里来,然后他就再也没有出去过,收养他的那对夫妻对他十分的好,可能是可怜他年少孤苦无依吧,他们膝下有没有小孩,并将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小孩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