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通音律?”
杜寒山转动目光,扫过身旁的牡丹、芍药,和陆言身旁的柔月、柔雪。
“奴家擅抚瑶琴。”
“妾身可吹玉箫。”
“我们姐妹愿随乐起舞。”
“善”,杜寒山击掌而赞,“你们奏乐起舞,吾与陆小友乘乐论诗。”
四个姑娘笑着同意。
不料,柔月、柔雪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一左一右吻在陆言的两个脸颊。
陆言愕然,燥热涌现身体,白凈的脸面瞬间微红。
柔月、柔雪两姐妹用衣袖捂口,笑出了声,清脆如银铃。
杜寒山也哑然失笑,一左一右搂住牡丹、芍药纤细的腰肢,二女缩在他怀里,魅惑娇嗔。
陆言见状,自嘲一笑,把柔月、柔雪两姐妹揽在怀中。
不知多久以后。
四女起身,整理衣裙,奏乐起舞,顿时,古琴悠扬,箫声凄切,从三楼传下,群芳楼里,大人物们抬头仰望三楼,露出羡慕的神情。
“陆小友,值此良辰,当饮酒作诗,不限主题,不定韵脚,不拘题材,能抒此时此地幽情,即可。”
杜寒山沉浸在音乐中,右手举起酒瓶,咕咚咕咚往嘴里倒酒。
陆言端详着两道绿色身影,婀娜多姿,袅袅婷婷,在琴箫合鸣中翩翩舞蹈,一首诗忽地浮上心头。
“杜前辈,我有了一诗。”
“哦?小友请书。”
杜寒山醉意朦胧,好似漂浮云端,正欲从天上拽两句诗到人间,哪知听到陆言的话,一下子从云间跌落,灵感跑得无影无踪。
陆言迟疑。
这首诗与当下的情形不完全匹配,但不知为何记起它,难道是因为那绿色的身影,清脆的琴音,以及自己空寂的心境?
算了,不管这些。
在杜寒山好奇的眼光中,陆言走到旁边书桌,提笔蘸墨,如铁画银钩般,书下二十个字。
书写毕,异变陡生。
“这是祭道诗!”杜寒山惊讶叫道。
琴音停顿,箫声暂歇,四女都把目光看过来。
只见。
二十个大字,闪烁青光,恍若有了生命,从纸上脱离,盘旋于空中,每一个字,都大如斗。
承载诗文的宣纸,竟也无火自明,燃烧殆尽后绽放七彩霞光,缕缕条条,神圣而祥和。
七彩霞光在下,青色大字在上,如一座祭碑,祷告冥冥中的无上大道。
“陆小友,快定题。”
杜寒山通读这二十个字后,心中震撼,好有意境的诗。
“就叫《幽篁》吧。”
话音刚落,二十个青色大字,闪烁流光,冲出房间,冲出群芳楼,冲向崇南县城。
“三楼作出了祭道诗,是杜才子作的吗?”
“这首诗为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范县令、柳院长等大人物瞠目结舌,随之遗憾。
一首祭道诗,就在自己的身边作出,自己却无缘亲见,人生大恨也。
“快看,异象出现了。”
“是古琴声!”
群芳楼内所有人,喝酒的、调笑的、追逐玩乐的……,全都停下动作,锁住眉头,侧耳倾听悠扬、舒缓的声音。
似有一双纤纤玉手在拨弄琴弦,琴声低沉、阔远,从茫茫天际传下,伴着淡淡的白月光,钻进每个人心头。
这琴声忧伤、惆怅,有股神奇的魔力,使人压住躁动的心,熄灭熊熊燃烧的欲望之火。
顿时,群芳楼里,男子看向身旁女子的目光,干净而纯粹,不杂任何欲念。
女子环顾常年生活的群芳楼,神情恍惚,有些陌生,仿佛从滚滚红尘来到清幽竹林、皑皑雪山,忧伤不尽,孤独难言。
无数人迷茫。
卧靠,我们是在青楼,又不是在祖庙祭神。
我怎么感觉索然无味?我的七情六欲呢?我要玩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