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
赵麦枝的姨妈,宋佳的姐姐,同时也是一位特别有名的物理学家。
“姨妈!”
病房里醒目的白色,深深刺痛了赵麦枝的眼睛,她痛苦的扑到病床上,满怀期望的掀开白布。
紧闭的双眼,慈祥的面孔,犹如几个小时前,然而此刻,却没有了生息。
赵麦枝抱着床上的人哭得不能自已,身后,姨夫杨文明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跟身边的人商量接下来的葬礼。
“你让他们……”
“是的主任,我明白。”
根据领导的吩咐下属出门安排各项事宜,还贴心的给房间里的人关上门。
晚到几步的宋佳还是接受不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昔日里强势精干的姐姐,无力的靠在墙上,楞楞的望着屋里的人,眼神呆滞。
屋子里剩下几个半死不活的人。
杨文明从包里掏出一袋东西,塞到赵麦枝的怀里,低下身子跟小姑娘说道:“这是姨妈留给你的,一定要好好保管。”
眼泪模糊了赵麦枝的眼睛,用袖子擦擦脸上的东西,红肿的眼泡呆呆的望着杨文明,摸了摸怀里硬邦邦的东西。
很明显就是姨妈以前的饰品。
姨妈上了年纪,打扮上朴素简朴,年轻时购置下来的饰品华丽繁琐,已经弃置了,在家里经常拿来给赵麦枝装扮,赵麦枝只需一摸就能知道。
“姨夫。”赵麦枝并不想收下,这些东西还是跟姨妈一起走更好,她看一次就想哭一次。
“听你姨妈的话。”杨文明说。
特殊时期,特殊安排。
各位亲朋好友在医院里跟宋禾告别,之后,杨文明再安排到郊外的墓地下葬。
赵麦枝一直全程都守在宋禾的身边,一个晚上下来,寸步不离。
前来告别的人都知道小姑娘和宋禾的关系,为了不刺激她,远远的看着,跟杨文明说上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其中只有一位林姓的领导待得特别久。
来回踱步,试探性的往赵麦枝身边去,劝着孩子出去休息一下,已经哭到天灵盖发酸的赵麦枝,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死死的抱着床上的人。
几次劝诫无果后,林姓领导也就兴致缺缺的离开了。
林姓领导的司机在门口守着,看着领导脸色不好的出来,附近都是来告别的友人,有一些还是领导相熟的同事,司机到嘴的问候也憋了回去。
两人上了车,司机才问:“真的死了?”
领导不耐烦的摘了摘扣子,淡淡的回道:“看着应该是死了,人不是你们安排取下来的?多此一举,还专门来医院看一趟。”
按照他们的想法,人拿下来就去火化,一干二净,永绝后患,没想到家属杨文明不同意,还要弄到军区总医院整理遗容遗表。
这可容不得他们马虎,军区总医院本来就是个敏感的地方,他们根本插不上手。
司机望着路上,又出现的眼熟的车子,说:“不到最后一步, 最好不要松懈,你看又来了一辆。”
领导顺着司机的目光,军队特有的车牌:“哼,再怎么样人都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怎么这个点就没了,我的人明明说,前几个小时还和外甥女有说有笑,一下子就……”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司机知道他的意思。
司机也疑心:“的确古怪,她那个外甥女你有调查过吗,一次不漏?”
领导卷卷衬衫袖子:“怎么没有,所有的调查都说明,亲女儿一样,刚刚我进去,那丫头都要哭死了,要是假的也不能哭成这样吧。”
司机觉得还是小心为上:“你派人跟着那个丫头。”
领导掩饰下心中的不快,堂堂xx干部,还要被一个破司机教训:“我找人跟着。”
一辆上海牌小轿车缓缓的从医院驶向市政府的方向。
军区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