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衍生的种种质疑和揣测让维克罗心神不定。
但这还没完。
那个打飞了二十九万匹力量强者的小鬼,他仍旧没有停下。
甚至连停下的迹象都没有!
“哇哦哇哦!你有点慌了,丹顿先生?”
甚至在用奇怪的手法拍出手掌的时候,那小鬼还有余力笑着说话。
“世界观被崩塌了?那你的世界观肯定是和厕所里的石头一样顽固,受到点冲击就要晃荡半天。”
“力量的等级差距不可跨越。”
“弱者就是该连强者的皮肤都划不开,他们甚至因此连反抗的意识都不该有。”
“强者天生就拥有对弱者肆无忌惮的权力。”
“弱者就只配站在坭坑里被强者踩着头按下去。”
“对吧?我说的没错吧?这就是你的世界观。”
“你这个肮脏的蛆虫,旱厕里的地砖都比你高贵的杂碎,不知所谓的贱人。”
说话的时候,白堂正仍然在出掌,远远强过他的敌人在不可置信中倒飞出去。
这个孩子的脸上则从始至终,包括喷吐“毒液”的时候,都挂着爽朗的微笑。
那笑容的爽朗和清澈,甚至让被骂的人都反应了一会儿,才确定自己是被骂了。
用刀光把维克罗圈住的山姆咂咂嘴。
虽然阿正已经从昨晚的阴影里走出来,但现在看来,还是对他的心智造成了一些影响。
他以前可是很有礼貌的。
“你们在赶过来的时候,沿途撞死、压死了三百二十六条人命。但我猜你们其实根本就没有察觉吧?”
“那些平日里服侍你们的仆人,在你们的眼里和建筑材料甚至没什么区别。”
“以你们的大脑功能甚至能记清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在撞上去的瞬间察觉出那是肉体。但你们没有,你们甚至懒得把那些微的!一丁点儿的脑力用在他们身上!”
“你们觉得压根不值当!”
维克罗的眼角在抽动,他和善的表情有点要撑不住了。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想说什么?
白堂正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就像是要把这座宫殿群里所有逝者,那被压死在建材下、被碾碎在风压里的悲鸣都吸进自己的胸膛。
然后,他那张小脸再次爽朗的笑了,笑容悠远的就像是天边的云彩。
“我他妈的是要把你的头盖骨当碗使啊,狗种!”
至此,谈判的可能性完全消失。
明白了,维克罗完全明白了。
他明白这两个人今天为什么抽了风一样闯进宫殿,然后没有一丝犹豫的痛下杀手了。
这两个人前来面对一个位于非洲最顶尖的强者集团,不是因为利益。
不是为了任何利益,土地、能源、矿产、外交沟通通通不是!
他们不是为了这些能被绝大多数人用上一生去追求的东西而来的。
他们是为了人。
为了那些根本不被强者们在乎,也不被权力者们在乎的普通人来的!
出于人类最基础的同情和共情,为了那些普通人的悲剧而哀伤。
为了那些普通人所遭遇的不公而愤怒。
而这正是维克罗最无法理解的地方。
为什么?
那些如同猪狗,死了一茬立马就能像老鼠、蟑螂一样生出一窝的普通人有什么值当的?
值当你过来战斗?值当你过来和我打?!
他不理解,但他至少知道了一点——今天是场生死局。
“嗡-”
伪装的和善表情像是水面的泡沫般消失,湛蓝色的光辉从那身宽大的袍服下溢出来。
尖锐而嗜血、狂躁而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