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 叮铛 叮叮铛……”
大锤与炙铁不断碰撞,溅起火花阵阵,悦耳的声音随时间拉长,演变成曲激荡四方。
敲打还在继续,曲子也越发高亢。
“嗞……”
伴随一阵刺耳鸣音,一曲肝肠落下帷幕。
残破小院,破旧草棚,除了破损凉亭边那棵似杏似李的树木,能给人带来一抹生机,整个院落都气死沉沉。
从一倒塌院墙处可以看到,外面残垣横陈,断壁清帘。
草棚中走出一位少年,身着兽皮裙,约莫双十年华,手中握着一柄三尺青锋,径直走向凉亭,剑尖还有不知名液体滴落。
少年拿起巴掌大小的兽皮,开始轻轻擦拭剑体,等不知名液体被抹去,终于露出这柄青锋本来面目。
“锵……”
手指轻抚剑身,阵阵剑鸣响起。
待剑鸣声止,少年刚毅面容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眼眸中亮光闪过,凛冽气息瞬间绽放,执剑之手挽于胸前,随后向前刺出。
一抹剑芒刚刚亮起,笑容也随之戛然而止,手中三尺青锋开始龟裂断成几节。
“哎……”
叹息声中尽显无奈,不知是在为断剑悲鸣,还是在为自己哀嚎。
丢弃手中断剑,少年眼神开始恍惚,他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把断剑了。
第九十七把?
还是第九十九把?
无数尝试,无数改变,依旧不能消除剑断的结局。
难道此生只能与这些断剑一般?
他虽心有不甘,却无力为继。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现在双手拿得起剑,却用不了剑。
这是何等讽刺。
原以为剑道之路,能让废墟下埋藏的阴魂得以安息。
却不曾想,这也成为难以于跃的天途。
都说梦想是给有准备之人的,而他却无准可备。
幕起幕落,少年枯坐凉亭,都说心哀莫过心死。直到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少年这才起身离开凉亭。
袅袅炊烟升起,院内不在气死沉沉,不知从哪蹦出来一只白色小奶狗,咿呀咿呀叫唤不停。
等到少年端出一盆鲜奶,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啃哧啃哧大快朵颐。
……
三炷清香,一叠黄草纸,一位少年,一只奶狗。
少年点燃草纸,上完清香,跪拜在石碑前,石碑后是一座高高隆起的土堆,整个土堆占地方圆近千米。
碑石上并未著写碑文,只有左下角刻着沈末天祭立。
至于小奶狗,则趴在一旁新起的小土堆上呜呜叫唤。
待黄纸燃尽,清香熄灭,一人一狗结伴而行,行走在废墟之中。
零星残破院落坐于废墟当中,无不预示着这里曾经所有过的经历。
穿行过废墟,一面高大城墙屹立前方,城墙上不时有人影闪过,对于一人一狗造访,似乎习以为常。
“小天!又来视察城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