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穿过街道,忽然一股酒香闯入鼻腔,黄云飞嗅了嗅,目光一亮,随即对龙离说:“跟上。”
龙离不动声色跟在他身后,很快,二人在一个小巷子顿足。
这是一家开在小巷子里的酒馆,越靠近酒馆,酒香越浓郁。
酒馆门口,发黄的酒幡被清风一吹,招摇起来。
“喝酒吗?”黄云飞问。
“现在?”
“难道等我洒在你坟头上?”黄云飞说完便踏进酒馆。
龙离想了想也跟上去。
酒馆不大,里面就两张方桌,酒缸倒是摆得满地都是。
一名老者正在打理着酒缸,听见动静,忽而抬起头来,看见来者并不是镇上的人,连忙招呼:“二位客官请坐,是在这里喝还是打酒?”
“在这喝,有什么下酒菜?”黄云飞大大咧咧坐在桌边。
“小店就只有熟羊肉。”老者答。
“行,两斤最好的酒,两斤熟羊肉。”黄云飞说。
老者进去打酒,黄云飞见龙离还站着,连忙招呼:“赶紧坐下,等我们这两斤酒喝完,他们也该下山了。”
“放心,这顿酒我请客。”黄云飞笑道。
倒不是因为酒钱,龙离还是第一次在外面喝酒,还是在一个凡人酒馆,不免有些惆怅。
叹了一口气,想着她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宗门圣女了,如今的身份,端着架子不免让人嘲笑,想到这里,与黄云飞对桌而坐。
不多时,酒被端了上来,黄云飞很殷勤,当即满上,连干了一大碗,然后长吁一口气酒气,脸颊瞬间便浮上一抹红晕,惊叹道:“老鬼,你这酒够烈啊。”
老者眼中露出骄傲,“那是自然,我家世代酿酒,琢磨出的这种酒,铁打的汉子多喝也会被醉倒。”
黄云飞又满了一碗,看见龙离没动,端起碗:“干!”
龙离迟疑下,端起酒,并没有碰杯,示意一下,轻轻抿了一口,一种别样的异样浮现。
龙离作为清虚山的圣女,即便是仙甘玉液也品尝过,但是眼前的这酒,给她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烈,如火烧一般,却并不难受,反而有种痛快之感。
黄云飞见龙离这般,也不在意,反而笑道:“喝个酒跟大姑娘似的,咱们男人就应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说着,又干了一碗。
酒虽烈,但武夫的体质并不轻易醉。
一旁的老者望见,惊为天人,叹道:“小哥好酒量。”
黄云飞问:“这酒有名字吗?”
老者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我年轻的时候,我爹给这酒起了个烧刀子的名字,谁知县里忽然来了一群人,还说这个名字他们早就用了,说我家的酒是借他们的名字招摇撞骗,把我爹打了一顿之后,还抢走了秘方……”
“岂有此理!”黄云飞怒道。
“老鬼你且告知我,他们是谁,我去撕了他们,还你们一个公道!”
少年意气便是遇不平事敢于挺身而出。
“小哥不必如此,已经这么多年了,天大的仇怨也散了。”老者摇头,并不想多生事端。
“不行!公道永不缺席!”黄云飞把酒碗重重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龙离见此一幕,心中微微不屑。
天下不公道的事多了去了,若是都要管,那还修什么长生自在?
老者见黄云飞非常执拗,一时间犯了嘀咕,这才说道:“县城的黄家酒楼。”
黄云飞喝酒的动作僵了一瞬,这不是他家的分家的酒楼吗?搞半天恶棍竟然是自家人……
黄云飞端起酒碗,掩饰住不自在的表情,闷声道:“冤家宜解不宜结,退一步海阔天空,我看老鬼你这酒比黄家酒楼的烧刀子还好,没必要老远去找不自在。”
老者愣了愣,这小哥的话锋转得很快呀,于是笑道:“这酒我改良了。”
“那应该重新起个名头。”黄云飞说。
“黄家酒楼的叫做烧刀子,这酒就叫烧断肠如何?”
老者讪笑,明显对这个名字不满意。
烧断肠,咋不叫烧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