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原本计划是要领着司马懿去视察关中的水利工程的,可是他们还没有出发,突然接到从潼关送来的紧急军报。
“紧急军报?”张闿一听说“紧急军报”四个字先是一愣,喃喃自语道:“难不成是曹操又杀来了?”
这一回张闿猜错了。
不是曹操杀来了,而是铺天盖地的蝗虫吃来了,现在正在洛阳境内,最多三五天的时间就能过潼关……
张闿一看这个消息,顿时傻眼了。
蝗虫?
如果是曹操的大军杀来了,他张闿还真不怕,可是蝗虫怎么对付?
没有一点经验啊。
“仲达,这蝗虫来了怎么对付?”
司马懿过去家里是地主,他只知道蝗虫过境,颗粒无收,可是对付蝗虫,他也蒙圈了。
张闿急忙将正准备往汉中去的贾诩、诸葛亮和贾逵都召到了一起。众人见了面,张闿就问一句话:“蝗虫从东面吃过来了,你们谁有办法对付?”
这一回贾诩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对付人他还行,对付蝗虫,那他是没有一点办法的。
贾逵道:“对付蝗虫,可用火攻!”
贾逵在加入张闿军前,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对付蝗虫,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火攻?”张闿问道:“怎么火攻?”
贾逵道:“首先,在潼关城外的良田以东挖一道壕沟,不要太深,全部铺上稻草,稻草里面放满硫磺等引火之物,当蝗虫扑过来时,点燃稻草,大火冲天而起,一次即可消灭大半的飞蝗。”
贾诩一见有了办法,难得地笑道:“此乃诱敌深入之计。”
张闿笑问贾逵道:“那还有一半呢?”
贾逵接着道:“在壕沟的后面集中百姓,每个百姓的手中拿一根扑打杆,开始扑打剩余的飞蝗。经过这两道防线,飞蝗必然所剩无几,就算还有,也不足以在这里祸害庄稼。去了别处,别处的军民如法炮制,定可叫他们全军覆没!”
司马懿问道:“扑打杆是何物?”
诸葛亮道:“扑打杆就是用一块一丈宽,一二尺长的粗布,两头各套一根木杆,插入土中可以,两个人举着也可以,当然,人举着的就不能有一丈宽,顶多半丈。”
“那好办,出动所有的士兵、民兵和长安城的男女老幼,只要能动的,全部出动。咱们既安装插在土里的扑打杆,也要求每两人就装备一根扑打杆。"有了办法,张闿就有了信心,他站起身来道:“梁道先生,这一回由你担任灭蝗大都督,所有的人力物力,由你调配。总而言之,这一回不将这些蝗虫消灭干净,来年大家都他妈的得饿死!”
贾逵一听这话,顿时心潮澎湃。
他终于有了一次做大都督的机会了。
当下,贾逵下令,让驻扎在潼关的高览、徐晃、马玩和杨秋立刻率领潼关的士兵和百姓,立刻开始挖掘壕沟,填铺生火、引火之物。
然后命令,马超、赵云立刻率领所有人马,壕沟后面三里处布置扑打杆。
司马懿率领所有民兵,诸葛亮组织长安城的百姓,赶赴潼关灭蝗。
灭蝗大都督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张闿问贾逵道:“梁道先生,你说这蝗虫能不能一次将它们都灭绝了,免得年年都来祸害咱们?”
“当然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什么叫‘当然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贾逵道:“主公,你有所不知。你方才所问,正是在下还在家中时常常思考的一个问题。”
“你思考的结果就是‘当然可以,但是现在不行’?”
“正是。”
“那这是什么意思呢?”
贾逵道:“想要治蝗,必须天下统一。”
“那这是什么道理呢?”
贾逵道:“主公,其实治蝗最简单的法子,叫做开沟陷杀蝗虫的幼仔。这蝗虫的幼仔还没有羽化不能飞起来,五十人一队,一个人打鼓,其他的人紧随其后用扫帚,铁锹等器械,寻到蝗虫幼仔,将其驱赶到水沟中,用土将它掩埋。此谓开沟陷杀法。”
“那谁知道哪里有蝗虫的幼仔?”张闿是现代人,不要说治蝗,成片的蝗虫恐怕都没有见过。
诸葛亮也种过田,道:“主公,一般而言,具备了三个条件蝗虫就能成长。”
张闿没有想到,这治理蝗虫还有这么大的学问,问道:“哪三个条件?”
“第一,大片荒地;第二,土地有缝隙;第三,野草覆盖。”
张闿道:“那也简单啊,没有必要天下统一了才能治蝗灾,等抵住了这一次的蝗灾就能开始。”
贾逵笑问道:“敢问主公,为何太平时节蝗灾少,而每每到末世蝗灾多?”
张闿想了想,道:“到了末世,田地被大量的兼并,造成无数的流民,流民到了哪里就吃到哪里。”
“主公所言甚是。流民之祸甚于蝗灾,百姓也就不愿意种田了,再加上战事,荒地就陡然增多,蝗灾自然就起来了。”
“兼并土地带来流民,流民造成荒地,荒地再生成蝗灾,不得统一,周而复始。哎——”张闿叹了一口气道:“这说到底,还是人祸!”
“所以,主公在关中,在并州,在凉州、汉中治理了蝗灾,那河北呢?中原呢?江东呢?荆州呢?益州呢?蝗虫这种畜生不是在一个地方不动的,它们各处流窜,而且就是哪里的庄稼好,它们就往哪里流。灭蝗说好灭也好灭,说不好灭,那也是真不容易。”
张闿略一思索,道:“那这样吧,别的地方我们管不着,起码现在还管不着,但是只要我们能管到的地方,蝗虫一概灭尽!如果别处的蝗虫来了,就用这一招对付。”
贾逵拱手道:“喏。”
诸葛亮不愿意溜须拍马,但是对于张闿今天的决定,他是由衷的钦佩,只是不说出口。
亏得军报及时,也亏得贾逵的调度得法,潼关外的壕沟刚刚完工,黑鸦鸦的蝗虫,犹如低空游走的黑云,从洛阳直扑潼关。
它们所过之处,遮天蔽日,无论是田野,还是树木,都被咀嚼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绿色,然后留下漫山遍野亮晶晶黏糊糊的排泄物继续向前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