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时,眼前,一条面容扭曲的恶狗正狂吠着,死死盯住白宵一。
但这条狗似乎注意到了白宵一纯黑的眼睛,“汪汪”几声后便忌惮地跑掉了。
勉强起身,白宵一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依旧疼痛,但伤势几近痊愈!
穿过食物残渣与报纸铺垫的小巷,白宵一走出了阴影,来到了正街上。
此时似乎是清晨,天空中阴沉一片,些许清光洒落街道,眼前,空无一人。
沿着石块铺就的道路,白宵一向着高处缓缓走去,他身上的华丽浴衣被泥土碾成碎片,如同一片片抹布,挂在枯死的树枝上。
“抱歉,您或许不能向前了……”
白宵一背后,一个声音响起,他转过身去,发现一个身穿灰色紧身制服的羊头先生正提着灯,站在自己面前。
“抱歉,警官,我刚从外地连夜赶来,现在迷路了。”白宵一礼貌地解释道。
“没关系……”听了白宵一的解释,羊头先生有惊讶,但还是继续说道,
“前面是梦傀街区,他们从不欢迎外人,您没办理通行证的话,可能会受到人身伤害。”
“……好吧,请问通行证在哪办理……”
“您果然是初来此地,通行证一般由心轮院办理,不过嘛,申请上去得要一年才会批准下来……”他的山羊瞳孔里满是无奈。
“话说,您的职业是什么?或者说,您来央界皇城干什么?”他放下油灯,掏出小本子,准备记录下白宵一的信息。
“!”白宵一心中一惊,但仍强作镇定:“我的名字叫……宵伽,是一名……吟游诗人!”
不知为何,白宵一硬把自己扯成一名诗人。
不过,他这身破烂打扮意外的符合吟游诗人这一身份。
“天呀!您竟然是位吟游诗人!”羊头警官惊讶着,继续说道,“容我介绍下我自己,我的名字是温特……这么说,您是来此处传播您的新作的?”
“对呀,我一直在旅行……把途径景色作成了诗歌……”白宵一摸了摸下巴,继续糊弄着,“我这不是迷路了吗!”
“我一直羡慕着酒厅里那些登台演唱的诗人,那种优美华丽的句子,像我这种只上过三年夜校的人,估计一辈子都写不出来。”
此时,温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收回本子,提起灯,毕恭毕敬地说道,
“抱歉,我太激动了,说了太多自顾自的话。您如果迷路了的话,请容许我为您带路,皇城的酒厅经理中,有几个我的熟人。”
“好的,麻烦您了……”
说实话,白宵一根本不想去什么酒厅演唱诗歌,他只是想赶快摆脱这个警官,然后找个地方苟起来。
毕竟,自己在环界估计已经被认定死亡了……如果被天渊尹的眼线发现,一场追杀在所难免。
“请跟着我走……”温特转过身,朝着街道的转角走去,那里,有着一条长长的上坡。
阴翳的道路上,他手里的灯闪烁着,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角街道。
“宵伽先生,您的实力一定很强吧,在日祭日,您一个人就敢不提灯,还在清晨的街道行走。”
“勉强够应付吧……”白宵一含糊着,同时,他四处打量着皇都的街道。
这里的建筑冷色偏多,昏暗的光线下,高低楼房都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走在石板路上,天空阴暗光芒逐渐增强着,在大约半小时后,白宵一和温特站在了一处店铺前。
店铺门面不大,伸出的牌子上写着:
“udumbarawenhous”
“优昙酒厅。”白宵一咽下一口唾沫,跟随着温特进入了这家酒厅。
进入酒厅,黄橙的柔光扑面而来,扭曲木头制成的前台后,一位身穿黑白礼服的兔耳娘微笑着说道:
“抱歉,我们白天不营业。”
看着兔耳娘,白宵一胃里一阵翻腾。
“没事,能我给昆蒂娜经理带句话吗?就说我有一位独自旅行的吟游诗人要介绍给她!”
温特放下油灯,掏出几根烟卷。
“宵伽先生,来一根吗?”
“不了,我没有抽烟的习惯。”白宵一回绝道,同时心中默默念着,“我还未成年呀!”
温特点燃一个烟卷后,便将灯芯掐灭了。
“先生,请您稍等一下,经理今早去城外采购去了……我包一根‘飞梭’给她……”
服务员给温特的灯里添上油,用火柴重新点燃,然后从前台柜子里捉来一根飞虫。
将写好的信息的纸卷塞入“飞梭”的身体里,服务员正准备放走“飞梭”。
“不必了。”
门口,一个声音传来。
“经理,您回来了。”兔耳娘服务员连忙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回应着。
“温特,你怎么来了?还有,这位是?”
白宵一的眼前,一位容貌绝美的女孩站立着,她身穿灰色与赤红交织的礼裙,金色的长发散于腰间,娇小的身躯宛如洋娃娃一般。
她偏着头,碧绿的眼眸盯住白宵一,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位先生……您是刚从地狱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