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里闪着柔和黄光的小花,白日里是寻常小花,名叫招星。
马车在飘雪的夜里缓缓前进,马蹄配着车轮的声音安定有序地向前踏着。马车前后各有四人护卫,护卫面容威严冷静。廊州今夜气温开始骤降,下午开始下起了雪。廊州百姓看到第一场雪,心里有丝雀跃。来往行人自觉给马车一行人让路,看着马车远去眼里都是恭敬。
“停车。”车夫听到车中小主人的声音,勒停了车。车门打开,一个身着华袄的秀致男孩跳下马车。
车中的柔雅妇人等着儿子回来。不一会,男孩抱着一个布裹的婴孩上了车。
妇人看儿子给婴儿捂热小脸,眼里流露思索之色。“然儿,你抱个婴儿回来做什么?”
男孩看着母亲的眼睛,乞求母亲,“母亲,我要养她。”
妇人是廊州大族白氏的嫡妻黄韵,育有三子,深受夫君宠爱。“你会养孩子吗?交给下面的婆婆就行了。”男孩摇头。男孩抱着女婴,语气坚定,“我自己养。”
白氏家主白山亲自来大门迎接夫人。夫人回家看望父母,一走就走了半年。白山这半年十分思念夫人,听说夫人今日返家特地到大门等待。
马车停在了白府大门,夫人下车,白然抱着婴儿下车,后面的侍婢恭敬地跟在后面。
白山上前拉着夫人的手,满眼都是恋慕。“夫人,辛苦了。”
黄韵瞥了眼白山,走进了大堂。白山跟在黄韵后面,他回头看白然怀里的婴儿,奇怪地问白然:“然儿,你怎么抱着个婴儿?”
白然回父亲:“父亲,这是我在路上捡的弃婴。我跟母亲说了要养她。”
“这样。你母亲同意就行了。”
坐在大堂之上,白山坐在黄韵旁边。堂下左右坐着两人的三个儿子。长子是十岁的白铭,廊州出名的天才公子。次子是八岁的白毅,武学天赋奇高,性格低调沉稳。三子是五岁的白然,聪敏乖顺。
黄韵开口:“今日,白然领养了一个弃婴,以后这个弃婴算是白然的亲近之人。若是这个婴儿资质一般,就做个下人。若是资质不错,就在白然身边留用。”
“是。”三个孩子齐声回答。
黄韵吩咐几个婆婆带着白然回居所,教导他照顾婴孩。儿子们离开了大堂。
白山走到黄韵面前,抬起黄韵下巴,“夫人,我好想你。”
“现在就是我和夫君的时间了。我们回房。”
白山笑逐颜开,拥着夫人走向卧室。
白然在婆婆们的演示下,给女婴换洗了衣物,婆婆告知白然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就在旁边的房间里住下,只要有事白然就可以喊她们。
“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你们下去吧。”
众人退下。
白然就着烛火看着女婴的小脸,“我给你取名南宫兔。”说完用手勾了勾女婴的脸颊。女婴已经闭眼睡去了。
黄韵躺在白山的怀里温存无限。白山贪恋黄韵的柔情,还想继续。黄韵制止了白山。
白山摸着黄韵的滑嫩香肩,问起刚才那个婴儿,“然儿怎么遇到那个婴孩的?”
黄韵轻呼一口气,“这个婴孩是然儿的姻缘。”
白山笑出声,“夫人,然儿才五岁,姻缘还早。”
“你不了解然儿那个孩子,他一向心无旁骛,好学不倦,除了文史医术,对其他的人事不曾上心。他今日主动抱回了这个孩子,说明这个孩子对他意义非凡。”
“一个孩子能有这么大影响力吗?”
“有没有影响力不重要。这个孩子我们要多加管教,若是没什么潜质就发放出去。”
“一切都听夫人的。”
白山深情凝视黄韵柔美秀雅的面容,有点失落地问黄韵,“夫人走了这半年,都不想我吗?”
黄韵轻扬唇角,“想。夫君不是都找补回来了吗?”说完娇媚之色更甚。
白山眉眼轻挑,亲亲黄韵的脸颊,“夫人,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日子有滋味。”
“夫君真是的,嘴越来越甜了,一点家主的威严都没有。”
“我是白氏之主,是夫人之夫。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要讲究这么多了。”
“好。”
第二日清早,白然在屋子里醒来就看着还闭着眼的小兔儿,温柔地笑了。戳戳小兔儿的脸蛋,感受手下柔嫩的触感。
白然起床穿好衣物,唤婆婆进来照看小兔儿。婆婆进来接管小兔儿,白然就出门晨练了。
晨练一个时辰,白然去书房读书读到正午。吃了午饭,他去父母的居室告知小兔儿的姓名。
黄韵讶异,“南宫兔,为什么给她取南宫这个姓?”
白山听到南宫眼里流露一股深意。
白然回答:“她随身带着一个南宫的玉牌,我就给她取了南宫这个姓。”
“这个玉牌好好收起来,不要让她随身带着了。”
“南宫怎么了吗?”
黄韵说道:“前朝武周三大族姓其一就是南宫。现在登天国的杀、仁二宗源自武周剑圣南宫生。现在姓南宫的多是仰慕南宫氏族改姓的,都是些普通的氏族。白氏声势正旺,行事要更加谨慎小心。你对外就说是对她的希冀让她姓南宫就可了,其他的不用说。”
“孩儿知道了。我回去就会把玉牌收起来。”
黄韵说道:“希望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牌。这个女婴这么小就被舍弃,还背负着南宫这样的姓氏,希望她能承受得住这个命运。”
“孩儿会照顾好她。”白然认真地向母亲保证。
黄韵和白山相视一笑。“你回去吧。”
“孩儿告退了。”
白然回到居室将小兔儿的玉牌藏起,看了会小兔儿又去书房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