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妹有一小叔,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终日烂醉如泥。以前金妹父亲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对小叔子百般教诲,小叔子不敢顶撞,当面点头认错,转头又将哥哥的教诲抛之脑后,哥哥无奈,只得摇头叹息。
如今金妹父亲过世,小叔子再无后顾之忧,对自己的父母都大吼大叫,何况对李文凤呢?每每看见李文凤,小叔子都两眼放光,碍于父母那不存在的威严,小叔子原本还有所克制。
但终究还是……,后来竟时不时的对李文凤动手动脚。李文凤曾找婆婆诉苦,但婆婆却是冷眼相对,声称我大儿子都被你克死了,你还想败坏我小儿子的名声吗?当真恶毒啊你。
母亲看着尚且年幼的金妹,一次次将那屈辱咽进肚子。就这样,小叔子更加变本加厉。
有一日,公婆返回娘家探亲,李文凤正在屋内缝补。
突然房门被推开,小叔子满身酒味闯了进来,随后将门给关上。
李文凤起身怒声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说着就摇摇晃晃的扑了过去。
“放开我妈妈,你这个坏人。”年幼的金妹喊道,拿着一木头玩具冲向小叔。
“滚开,死丫头。”小叔一把推开金妹,金妹的额头一下撞到桌角,她只记得当时恍惚听见了母亲大喊道:“孩子,我的孩子……”随后她便没了意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躺在了床上,母亲则呆呆的坐在床边,见她醒来也不激动,恍若木头一般。
她记得当时母亲头发凌乱,脸上有多处淤青,目光呆滞,像丢了魂一样。
没过几天,母亲便抱着她来到公婆面前,当着公婆的面,撕扯下衣袖,咬牙切齿的说道:“从此我李文凤和你杨家再无半点瓜葛。”将衣袖砸向婆婆的面门,李文凤便转身离去。
后面公婆怒骂道:反了你了,你给我回来说清楚……
就这样金妹跟随母亲住到了外公外婆家,外公外婆对她宠爱甚备,她再次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可好景不长,没多久外公因病去世了,家里在无男丁,三代女眷相依为命。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怎么办呢?母亲思考再三,决定将金妹交由外婆看管,自己则出去给赵员外家做长工。缝缝补补,做点针线活,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可当赵员外家的儿子赵德柱自京城回来后,一切都变了。金妹长相随母,母亲更是比她多了一股女人味。
赵德柱回家之后,一眼便相中了金妹的母亲,但毕竟是文人,对李文凤表现的也彬彬有礼。
虽说他是文人,但走南闯北见识过大世面,每每与李文凤说起时都引得李文凤甚为感兴趣。
赵德柱长相斯文,对李文凤也是关怀备至,加之见多识广,深得李文凤的青睐。但李文凤极其自卑,明知赵德柱的心意,却不愿与之深交,更何况自己已为人母,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毁了李家的贞洁牌坊。
谁知那赵德柱得知李文凤的心结之后,声称:这些都是旧社会的糟粕,早该摒弃,哪有守活寡这种道理。
但他知道,想要改变一个女人对贞洁牌坊的看法,绝不是一天两天,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他也不急,对李文凤一如即往,甚至有点参汤肉酱啥的都会给她带来一点,逢年过节亦亲自登门拜访李文凤的母亲,对金妹亦是非常宠爱。一进门就把金妹抱在怀里,笑道:“小不点,有没有想叔叔啊,看这是什么?拨浪鼓,叫声叔叔,它就是你的了。”
李文凤的母亲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羞涩的李文凤,说道:“哎哟,好久没有出去了,也不知王大娘家母猪生了没,看看去。”
面对赵德柱的似水柔情,纵然是快铁也该化了,一来二去两人便确立了关系。
大婚当日,一个大大的双喜贴在堂屋正中央,赵家那是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好不热闹。
人们纷纷带来贺礼,抱拳祝贺,佣人们忙里忙外,热情如火,赵家上下一派喜庆。
赵德柱也不避嫌,抱着金妹到处寻喜糖,奶妈在老夫人的指点下,第九次前来劝说:少爷,虽然我们赵家在娄烦县声名远播,但今天是你大喜之日,注意一下为好,省得有小人背后嚼口舌。
“唉,此言差矣,我既已取她母亲,理应把她视为己出,那些闲言碎语又能如何?随他们去吧。”
奶妈无奈一笑:“你呀。”随后便离去。
繁文缛节皆礼毕,新娘送去新房,新郎在外与客人们推杯换盏,喜不胜收。
客人们纷纷夸赞赵家真是娶了个好媳妇,同时亦夸赞李文凤眼光真好,攀上了赵家这棵大树。
赵德柱一缩头,说道:“唉,能取到文凤,是我赵德柱一生之福,怎能说人家高攀呢?”
客人也不介意,赔笑道:“是我说错话,该罚该罚,哈哈哈……”
新房内,李文凤正披着红盖头,双手交叉握于腿上,手指不断交错,显然有些紧张,亦有期待。
而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现在了新房外,他摇摇晃晃,四下张望,见无人,撞开房门便踉跄着进入新房,随后房门关闭。
李文凤以为是赵德柱进来了,不由得动了一下身子。
“哎哟,嫂子,你还懂矜持呢?”
李文凤一惊,扯下红盖头,怒目看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