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孤坟。
一人,一棍,一壶酒。
“老家伙,你浪完就拍拍屁股走人,倒是落得一身轻松,连累我还得在这边给你当孝子,你真可以的!”
“走也就算了,还把老子搞得跟个炸药包一样,整天得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自爆,你他喵的是真的对得起我!”
骆秋背靠着岌岌可危的墓碑,嘴里很不忿地叨叨着,时不时举起酒壶往嘴里闷上一口。
淡黄色的落日余晖铺洒在清幽的山谷内,倍显凄冷。
“走了走了,再待下去,我怕我刚刚把你埋下去,就又把你给揪出来,暴晒九九八十一天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骆秋杵着烧火棍站起来,拍拍屁股上带起的泥土,把酒壶里剩下的酒水倒到坟前。
“您老就安心在这歇着吧!”
“这一片是老子给你打下的江山,没个十年八年,不会有人来这里骚扰你。”
说完,将空酒壶别在腰间,骆秋拔起插在坟前的烧火棍,转身迎着落日方向,渐行渐远,身后拉起一道长长的孤影。
入夜,火琉城。
与城外漆黑一片不同,城内此时依旧灯火通明,青石板的街道上行人、商贩热闹十分。
半空中时不时划过的一道清虹,带走一片又一片羡艳的目光。
这是一个可以飞来飞去的世界。
城西,独巷。
骆秋疲惫的躯体,融入了城内为数不多的黑暗中。
嘎吱~
几欲腐朽不堪的大门,发出着一阵磨人的呻吟。
骆秋顿下脚步,抬头看了眼门上发着微弱青幽光芒的牌匾:
开棺有奖
一阵冷风从院内吹过,院内呜呜直响。
骆秋内心一阵发憷,他差点忘记,这呆了三个月的破地方,还是个卖棺材的不祥之地。
半只已经踏入门槛的脚掌,愣是硬生生地被强行抽了出来。
骆秋抬起手里的烧火棍用力地敲打了几下半开的大门。
嗙!嗙!嗙!
“老头,尘归尘,土归土啊,你可别忽然蹦出来,把老子给吓自爆了!”
“不然,等我下去,你也不得安生,知道吗?”
屋内一片死寂。
骆秋:┴┤(_├┬┴
“华夏男人一口吐沫一颗钉,不说话咱就当你答应了!”
“我要进来咯,在的话,就快让开点!”
“我真的进来看了!”
骆秋大声地给自己壮着胆,半身刚穿入大门,眼角余光扫视到院内一角堆砌在一起的棺材,顿时又惊退了出去。
(°﹏°)
“麻蛋的,开什么店不好,非得开个棺材铺,大半夜吓得人连门都不敢进,死变态的老家伙!”
“算了,我还是出去逛个夜市,这种情况在这里呆一夜,说不准半夜就自己把自己给吓自爆了!”
骆秋自言自语着。
人吓人,吓死人!
自己吓自己,也属于人吓人的一种。
骆秋自认为,自己是个人。
转身三步并作两步,骆秋逃也似的从黑暗中窜入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
感受着身边充裕起来的人间烟火气息,发凉的后背终于好了些许。
随便找了个小摊子坐下,花光最后一点银两,点了碗不知道什么肉的肉丝面,便哧溜哧溜地大吃特吃了起来。
没一会,一大碗面便被轻松消灭。
“最终,还是一个人闯荡江湖了啊!”
骆秋拍了拍半饱的肚子,有些唏嘘地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