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凌就在隔壁客房,与她仅一墙之隔。
她仰面朝天躺到后半夜,依然无法入睡,干脆坐起了身。
犹豫几秒后,她屏住呼吸,慢慢地,慢慢地,凑到床头墙壁上,把耳朵贴紧贴了上去。
他睡着了吗?
还是和她一样,辗转难眠。
在墙上听了片刻,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看来,霍景凌应该是睡着了……
猛然,江漓如梦初醒。
等等,她在做什么?
怎么跟个大变态似的,贴墙上偷听人家?
她如同被墙壁烫到般,急忙弹开,动作幅度过大,差点滚下了床!
好不容易稳住身子,她双颊泛红,又有点懊恼。
唉,霍景凌这个没良心的,明明自己有家,偏偏跑她家里来。
最后他自己睡得倒挺香,结果害得她却失了眠。
她不知道的是,刚才她贴墙上时,其实墙的另一侧也贴了个人。
霍景凌根本睡不着。
他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女孩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
这该死的墙,为什么不是透明的?
这样他就可以一直看着她,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霍景凌不甘心地一遍遍摸着墙壁,仿佛触摸着近在咫尺的爱人。
次日清晨。
一夜没睡好的江漓,强打精神走出卧室,打算为霍景凌做顿丰盛的早餐。
可是,当她来到客厅,发现霍景凌原来已经起床了,正站在她的画架前!
江漓倒吸一口凉气。
糟糕!
昨天后半夜实在睡不着,她干脆起身,到客厅绘画。
一直画到凌晨四点,才有了困意,回房补觉。
作画时,她有感而发,笔下生花,描摹的不是它物,正是霍景凌。
啊,现在被他发现自己半夜三更的地画了他,江漓顿时羞红了脸。
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她画了那么久,虽然自认为画得很不错,可是无论是她那帮队员,还是联盟里其他人,
都坚定不移一致认定她属于如假包换的“抽象派”。
翻译成人话就是,画啥不像啥。
以往,江漓坚决不承认这一点,认为是说这些话的家伙欣赏水平有限,眼光欠缺。
此刻,她却深感欣慰:
还好,幸亏我是抽象派的,他应该认不出来我画的就是他……
她朝高大的男人走了过去。
霍景凌听到动静转身。
女孩站在满屋子的晨曦中,肤色晶莹剔透,一双凤眸如同含了碎星,光芒点点,长长的睫毛犹如蝶翅,轻盈扑闪,好看的唇瓣殷红如花。
她就像初晨薄雾里带着露珠的花,美得如梦如幻。
霍景凌一眼又一眼地看着,根本舍不得移开目光,喉结微微滚动。
这几年,他远远地默默地注视着她太久太久,渴望太久。
如今,终于来到了离她那么近的地方。
“早啊。”江漓微笑着与他打招呼,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早。”霍景凌眸色幽深,声音不知不觉地带上了几分暗哑。
江漓的目光落在画纸上。
呃,他应该没认出上头那个歪歪扭扭的家伙就是他吧?
她正这么想,就听霍景凌道:
“这画真好,可以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