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地离去,柳氏望着他背影看了半晌才进去,见侄女红了眼睛,她忍不住叹道。
“你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若是当真喜欢十七爷,伯母再去说说?”
柳氏没有闺女,一直是把她当亲女儿的,见她难过,当然坐不住。
“伯母不必忙。”顾雨萱收拾好心情,笑道:“祖母是对的,虽然都说太妃娘娘好相处,可对旁人,和对自己的儿媳妇,那就是两码事了。”
“满人的嫡福晋和侧福晋地位差别不大,以后若是有个侧福晋,那便是平妻,怪恶心人的,还是张家那种门庭,侄女的日子才会更好过。”
她明白,谈婚论嫁不能小孩子气,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假的,只有握住钱袋子、在夫家有绝对的话语权才是真的。
张家。
张廷玉的儿子张若溎,今年才十四岁,比萱姐儿小一岁半,可这在古代是不足为奇的。
“父亲,这门亲事是好,可是……”张若溎拱了拱手,迟疑道:“儿子听闻,九郡王有意娶她为儿媳妇,咱们会不会……”
得罪了九爷那尊大佛?
“得罪又如何?”张廷玉一脸气定神闲,笑道:“他是能和顾家比,还是能把我们家从朝廷里拉下去?”
张若溎摇摇头,自然是都不能,老爹在朝廷很得脸,平时见了几位亲王,人家还得笑脸相迎呢。
“儿子啊,这是咱家的福气。”张廷玉越看自己的长子越满意:“你要好好读书用功,人家顾家闺女好,你也不能差,这才叫门当户对。”
自古讲究高门嫁女,低门娶媳,这顾家看上他们家,那算是低就了,张廷玉琢磨着要不收点贿赂,多给儿子置办些聘礼,可又觉得不妥,一时有些犯难。
允禟知道自己儿子被截胡后,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感叹自己的儿子没有福气,可想着老十七也没这个福气,不由地就高兴了起来。
他想起上辈子,张廷玉这个唯一配享太庙的汉臣,心中也是唏嘘不已,想当初乾隆即位,这家伙的地位就一落千丈。
活的那是一个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编纂史书倒是得了嘉奖,可其中的苦处又有谁懂?
乾隆这货心眼子不好,史书里面的水分可想而知,张廷玉就是在不断揣摩圣意中编的,可想他心中的压力有多大。
这顾家,倒是会选女婿,一个女婿当了皇帝,另一个女婿家可谓是“满门朱紫”啊。
说实话,胤禛挺失落的,你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跟自己家没有缘分呢?
不过这是人家的选择,他也不好过多地说什么。
日子慢慢过去半个月,顾琳琅还是没有来葵水,她总算是发现自己不对劲了,想起四爷最近不肯碰自己,便更加觉得可疑起来。
她看向柚桃,一句一句地问道:“本宫是不是又有了?”
顾琳琅有些一言难尽,自己是不是也太能怀,太能生了?
这才停了药多久,就又怀上了?
“不一定的娘娘。”柚桃怕她白欢喜一场,忙解释道:“也有可能是回葵水了,一会儿等刘太医来瞧瞧,就知道了。”
顾琳琅很清楚自己的葵水量,怎么也不像绝葵水的样子,那么很有可能自己确实怀上了。
她一脸痛苦地捂着脸,满心满眼里都是后悔,早知道如此,她就不应该停药,她不想生啊。
柚桃叫她这样,还以为,娘娘是被自己的话给弄的失望,忙哄道:“娘娘千万别着急,奴婢也只是瞎猜的,奴婢现在就去请刘太医,让他立刻来给娘娘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