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九脸上火辣辣的，她伸手捂住，但是眼泪却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那是叶桑榆的眼泪。

“你是怎么做妹妹的，丝毫不知道一点礼数！”

叶洲的声音极冷。

对凰九面上的委屈和眼泪完全无视，几乎是毫无尊严的问责。

叶云初睁大美眸，却也没想到父亲竟然会如此动怒，虽然叶桑榆也并没有对她怎么样，但是看到她被这样斥责，她心头竟然生出来一些难言的痛快。

本想替她解释一句，现在也作罢了，只是靠在芸姨娘怀里低低地哭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云初，别怕，你爹爹会为你做主的！”

芸姨娘将叶云初揽在怀里，母女两个哭得皆是委屈又惹人怜爱。

“是啊，爹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你以后也不必怕她！”叶洲上前将那边装可怜的两个人扶起来，然后怒视凰九。

“还不快滚，今天要不是我看见了，你还不要将云初给磋磨致死，真是心思狠毒，没有教养，跟你那早死的娘一个样！”

“我了个丢丢丢的，这丫的说话怎么跟放屁一样！”

元宝蹲在凰九肩头上，气得暴跳。

凰九却是表情淡然，她随手抹了一把面上的眼泪，眉眼里带着笑，“父亲大人，我娘是死得早，所以你才敢如此麻木不仁，将芸姨娘从青楼楚馆里接出来不是吗？”

芸姨娘怔愣在原地，她从来最恨别人提起她这档子事了。

“叶云出生在怡红楼里，父亲您可要当心，别疼爱了半生才发现自己替别人养了孩子才成。”

叶洲原本愤怒的面色逐渐僵硬。

芸姨娘是他有一年出外征战，在苦寒地带的一座青楼里认识的女子，因着她生得好看，性格又温顺识大体，所以二人才好上的。

却因着叶桑榆生母是皇城里的大户人家，叶洲自己也是出身将门世家，自然容不得这样的人进门。

后来，芸姨娘有了身孕，生下了叶云初。

又过了几年，叶桑榆之母因祸去世，这才叫她登了堂入了室，还给她塞了一个边外富庶人家的身份，这才瞒住了老夫人，让她进门做了个良妾。

但是这事谁都不知道，叶桑榆是怎么知晓的。

（凰九：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偷偷读了剧本！）

“叶郎，她胡说，是她胡说，云初本就是你的孩子呀！”

芸姨娘一脸的悲戚，扑到叶洲腿边哭个不停。

叶洲却没有理她。

而他现在只是眉头紧锁，死死地盯着凰九。

“你是如何知道的？”

凰九轻哼一声。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能将她的事情知道得如此详尽，恐怕那个男人与芸姨娘应当很亲密吧～”

凰九低头看着她笑，言语里是淡淡的威胁和挑衅。

这话虽然是她编的，但是芸姨娘当时在妓院里除了叶洲，也确实有其他的男人，她不过也是看上了叶洲的权利和家室罢了，所以才紧紧地扒住叶洲。

尽管当时她是个头牌，来看她买她的人也络绎不绝，她还是拼命地给叶洲生下来了一个孩子，这才让她走进了护国将军府。

“爹爹若是害怕我们叶家的血脉不纯正，那么就该好好验一验吧，可别最后真替别人做了嫁衣。”

凰九淡淡说完，然后转身离去。

梅香阁里头一片静悄悄的。

芸姨娘低低地哭泣，“叶郎，我是真心对你的，我与你在一起时可是清白之身啊！你不要听信别人胡言啊，她是为了挑拨我们啊！”

“你闭嘴！”叶洲微微蹙眉。

他与芸姨娘初遇那晚，便是他带着将士去青楼里寻欢，他喝得有些醉，等酒醒了之后，便看见一个貌美的女子娇羞地倚在他怀里，说是他夺了她的初夜。

可他酒喝得太多，实在记不得事情的原委了，又见面前的美娇娘实在柔弱娇嫩，便就信了她的话，压着她又来了一回。

现在细细想起来，自己当时说不定真被她蒙骗了去。

他虽心里是当真喜欢芸姨娘，但是又有什么比男人的尊严和脸面更重要呢！

这样想着，叶洲面上的怒气更胜，脸色铁青地看向跪在地上的叶云初。

难不成真像叶桑榆说的那样，这叶云初当真不是自己的孩子？

叶云初察觉到叶洲审视的目光，不禁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