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天边最后一抹红霞都开始转青了。

凰九借着昏暗的亮光，在山上大声呼喊，却没有任何人的回复。

平日里，他惯常去耕的那两片地，凰九也去看过了，没有人在。哈哈哈哈哈。

凰九心头的焦急越来越盛，那股子慌张挤在心口处，压得她愈发难受起来。

日暮四合，凰九终于在几日前的土地庙里找到了二郎。

他怔然地站在庙里，待看到凰九时，老老实实地咧嘴朝着凰九笑。

“怎么到这里来了，也不告诉我！”

凰九急得满头大汗，莫名有些生气。

不是因为他是峒渊而紧张。

只因为他是二郎。

凰九愣住了，她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一个像哄孩子般哄着自己的男人。

他这番老实巴交的样子逗笑了凰九。

凰九靠近他一些，笑得灿烂。

二郎被她骤然这样给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背后抵到了土地庙的墙壁上。

墙上的一层陈年的墙皮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怎么，你现在怕我了，不喜欢我了？

反正她现在也才九百岁。

反正还小，那就把以前没有撒过的野拢起来一并撒个够吧。

“我真的没有，我没有亲过别人。”

凰九眨了眨眼睛。

以前放牛的时候，只看着那黄牛吃草吃的勤快又香甜，似乎全天下没有比那个更美味的东西了，他那时候还觉得奇怪，这牛怎么半点头脑都没有的，只把那随处可有的草当作人间美味。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

那牛是真真的蠢。

不像他，他才是真的尝过了这人间真正的美味。

凰九头脑有些发胀，到了最后已经憋不过气来了，呜呜了两声，晃着脑袋想要挣脱开。

一头黄牛，日日被他抚着脊背揉着毛发的感觉。

舒服得透了顶。

“大壮，你把灯递给我，我来看看前头那庙里是不是有什么鬼影子！”

一个庄户哆哆嗦嗦的探头，将自己背上的背篓往上拽了拽。

真是他娘的遭罪呦，好容易晚上来山上打些猪草回去喂猪吃，怎么的还能碰上这么吓人的事啊。

“有，有人。”

凰九还来不及说话，土地庙前边亮起一抹豆大的煤油灯火，接着便是一声颤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