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芝牙基本上要掉光了,只能吃些细软的食物。
玉米饼子吃不了,就吃了一碗疙瘩汤,还有一碗林夕阳专门给她做的鸡蛋羹。
她胃不好,林夕阳也不敢让她吃太油腻的东西。
鸡蛋羹的鲜香让文秀芝忍不住喟叹,“老婆子苦了一辈子,没想到要入土了反而还过上好日子了。”
“妈,瞎说,什么要入土了,您啊,再活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林勇放下大海碗,严肃的说。
刘芬也说,“你之前不是说,等幺幺结婚了,要帮她带孩子吗?可别是骗人的啊,我们可当真了,您可别想赖账。”
林夕阳看林恩天手短,就给他拿了个玉米饼子,听到奶奶的话,也笑了,“对啊,太婆,我以后要是生了小孩,您可得帮我带。”
“好好好,太婆以后帮你带孩子,不食言。”文秀芝哪儿不知道这是他们在安慰自己,那叫一个窝心啊。
林恩天喝了一口疙瘩汤,吃到一颗大的肉沫,正开心着,也接了一嘴,“太婆,我以后生了小孩儿,你也要帮我带,不然,你就是偏心二姐。”
这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徐柔骂了一嘴,“小兔崽子,才多大点儿,就想到生孩子了。”
文秀芝开心的笑着,脸上的皱纹越发深了。
吃完早饭,离上工还有点时间,林石轩就指挥林恩天去把碗筷都洗了。
洗碗这件事,林恩天倒是不排斥,毕竟二姐每天要给一家子做饭,本就不容易,他作为男孩子,洗碗算什么。
看着爷奶爸妈都出了门,林恩天马上凑到林夕阳身边,紧张的问,“姐,还有奶糖不?”
“奶糖?”林夕阳不解,“有啊,咋啦,你又想吃了?那不行。”
糖这种东西,林夕阳多的是,但她却不能惯着林恩天。
现在买什么都要票,乡下的小孩儿过年能吃到糖就不错了。
绝对不能养成林恩天不劳而获的习惯。
要吃糖,可以啊,挖一娄野菜或捡一背篓柴火,就奖励一颗,没有劳动,没有付出,什么都没有,这是林夕阳潜移默化灌输给林恩天的思想。
林恩天也知道姐姐的要求,但他昨天跟狗蛋打赌赌输了,要给他一颗奶糖。
他对林夕阳说了自己和李狗蛋的赌约。
林夕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头,“既然敢打赌,就自己承担后果,奶糖姐这儿有的是,但你能不能拿到一颗,就得靠你自己。”
“你自己答应的是今天就把奶糖给他,现在才早上,你有一天的时间做点什么,到我这儿兑换奶糖。”
林恩天叹了口气,认命了。
林夕阳提醒他,“马上就要上工了,你今天不去割草喂牛。”
“去。”林恩天在想今天干点什么,从二姐这儿换糖。
但今天的工分还是要挣。
喝了口水就冲出家,朝山坡上跑去。
他的任务是割草喂牛,五斤草算一公分,一天下来也能挣个六七公分。
看他跑了,林夕阳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扫地。
她是队里的记工员,每天都是满工分,早上比较容易,只要记录农具去向,下工的时候比较忙,要清点农具,怕有社员偷偷带走,还要清算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