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对着这么年轻的一张脸喊不出老爷,就改口叫叔叔。
姬旦了解完阮眠的情况后,露出会心的爽朗笑容。
“好,你这孩子没辜负我们对你的期望,从那么艰苦的地方以省状元的分数考上来,不容易啊不容易!呐,就连你云哥哥当年也只靠了六百多分,距离你还差得远呢。”
阮眠别的不行,学习是强项,高考以差三分就满分的成绩拿到状元,这件事在当地报道了好久。
好些人想要采访他,都被叔叔他们拦下了,说他不会继续上学。
想到这个就心头一闷。
他没将这些郁闷的事情跟他们说。
姬旦眼里露出慈爱,道:“你现在没地方住,就暂时在这里住下,有什么要求就跟管家提。”
对于姬旦来说,阮眠就是他种下的树苗,如今树苗成长为大树,怎能不自豪。
阮眠惶恐应下,但心里其实不敢提要求。
他得到的已经够多了,再提要求就是不要脸了。
人家也不欠他的。
他甚至不敢对视姬旦的眼睛,不敢也不想去读他的心。
真话往往伤人,有时候,糊涂点还好过一点。
他愿意去相信姬旦说的话都是真心话,没有其他用意。
“随意一点,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耳边传来姬少云的声音,与此同时,手被他的手握住。
温暖的感觉裹住掌心,有点烫手。
阮眠回头看着他的眼睛,因为眼镜的缘故,没能读到姬少云的心声。
他的手一会儿就放开了阮眠的手,那股子不舒服的异样感也随之而去。
几分钟后,他跟其他助手候在门外,父子两人在里头聊公事。
隐约间,阮眠听到风破霆的名字。
“这次他搞那么大动作给风氏换血,几乎撼动根基,底下的人绝对不会罢休,尤其是徐东一直管辖的东南岸那几个厂子,据说已经乱成一团,近期风破霆不会安生。”
阮眠皱眉。
这话的意思,是指风破霆有人身危险?
一周后。
阮眠对于助手的工作已经驾轻就熟,而且因为有资助这一层关系,大家都当他是姬家的远方亲戚看待,上上下下对他都挺客气。
当然,都是表面上的功夫。
阮眠不止一次听到其他人腹诽他。
表面笑意盈盈,内心却想要他出糗犯错。
他虽然是姬少云的助手,却极少跟他出门,基本都是在家里学习。
这一天,总助闻强终于念到他的名字,让他随同姬少云出席一场宴会。
一个好友的生日聚会,在游轮上举办。
傍晚的海风轻轻吹,游轮灯光璀璨,映照在波浪涌动的海面上。
阮眠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如梦似幻。
一周前他还在大山里挣扎,现在就能踏上曾经只见过模型的游轮。
人生太奇妙。
“第一次坐?”
姬少云忽然回头,递给他一杯酒,眼神含笑,温柔至极。
阮眠道谢接过,诚实地点头。
“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坐,你刚成年,人生刚刚开始,以后会越来越精彩的。”
类似的话阮眠近期经常能从他嘴里听到,是以渐渐忘掉他喜欢腹诽风破霆的事儿。
谁没个缺点呢。
他认定姬少云是个好人。
“走,带你去房间里看看。”
姬少云说了一句话,手很自然地拉过他的手。
然而下一秒,却撞见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