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刚刚班长说那段话时,都没有人搭理他。
果然,班长形同背景板的现象,哪里都会发生。
景迎昏昏欲睡时,察觉旁边的女孩站起来。
他强行撑开困倦的眼,女孩径直走向讲台,低头看了看,和前面同学借笔,写下了什么。
等她走下讲台,班长邓东好奇地推正眼镜,上去拿起报名表,下一秒我靠道:“你报八百米?”
全班一寂。
尤琪扭头:“你报八百米?”
卫嫣:“你报八……”
“我报八百米!”时稚打断复读机节奏。
卫嫣震惊伸手,摸她额头,无辜地和其他同学说:“她没发烧,怎么干糊涂事儿?”
时稚被大家盯得发懵:“不是运动会吗?说要踊跃参加啊。”
卫嫣登时露出“我受不了你”的表情,道:“咱们高三,要高考,国家的好苗子,冉冉升起的星星,运动会不带高三玩,这是默认。”
时稚纠结道:“我爸说做事不要退缩,和军人保家卫国、运动员争取荣誉一样,不能因为想睡觉,就放弃你擅长的东西。”
过来的焦延鼓了三声掌,举拇指佩服抱拳:“牛逼,你这眼界,我甘拜下风。”
“是不是啊景哥?”焦延又问已经完全清醒的某人。
时稚忐忑地看小景。
景迎面无表情:“跑过?”
时稚点头。
景迎:“擅长?”
被骗进大院那天,她的表现可不像擅长跑800的样子。
时稚没多想,往他耳边凑,准备偷偷告诉他。
景迎意识到她要悄悄和自己说,条件反射伸手挡耳朵,可手背却很要命地碰到她靠过来的柔软嘴唇。
虽是一触即离,但景迎手上好似触了电。
他按捺心里陡然升起的那点躁,掩饰般地挠挠耳廓。
时稚以为他耳朵痒,没将这小插曲放心上,自然没捕捉他异样。
等他手拿开,她继续往他耳蜗里头轻声细语:“我从初一到高二都是八百米前三。”
景迎的身体完全动不了,很想再挠一次耳朵。
太痒了!
像羽毛拂过似的。
等到女孩说完退开,他不自在地拎了拎领口。
焦延这边和卫嫣说完话,发现他拎衣领子扇风:“热啊?”
景迎:“…嗯。”
焦延拿书:“我给你扇扇。”
时稚也要凑热闹,拿草稿纸凑过去:“我也给你扇扇。”
景迎被她的狗腿逗得想笑,很想没好气地让她哪凉快哪待着,不知道人多眼杂?起码人少的时候再…他夺走女孩手里的草稿纸自己扇,指派焦延做事:“报名单拿给我。”
意识到他是准备报名,时稚再次狗腿地抓过笔,拔掉笔帽,把笔递给他:“你报哪项?”
“你猜。”景迎接过笔,夹在指间转。
但可能因为长时间没有搞这项运动,转了两圈把笔甩飞了。
掉到两人中间,更靠近时稚的脚边。
他侧过身子,弯了腰要捡。
“我来我来。”
时稚狗腿不停,手撑在板凳边,准备帮他捡笔。
然而下一秒,对方的嘴唇好巧不巧地贴到她手背,鼻尖抵住她手腕部位,喘息滚烫。
时稚一僵。
景迎同时僵。
贴的位置正好是手背上最粗的那根血管,一股陌生的酥/麻/痒/意从血管蹿进,沿着手臂一路向上,直逼时稚左耳。
她倏地收手坐正,捂住手背低下头,大气不敢出。
景迎静止两秒后捡了笔,缓缓直起腰背。上课铃声响,大家各回各的座位。他微微侧目,目光落在女孩红如熟透的左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