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教室里唯剩下他们俩。天气不好,太阳早早不见踪影。
景迎眼不离漫画:“说。”
他抬了睫,目光落她身上。女孩弯着背,一片一片地扫着地,拖桌椅时会发出响动。
“你先走吧。”时稚道。
景迎:“为什么?”
时稚直起腰,把塞进后领口的头发捞出,再次俯下背:“感觉你每天都好困,早点回去休息。”
景迎淡淡:“少管我。”
他眼睛重新落回漫画上,却不怎么看得下去,索性合上,点了一根烟站起。
时稚没听打火机响,后门的风吹进来,烟味弥漫教室。她闻到,愣了一下,直起腰看向他,然后拿着拖把走过去,皱起眉头。
拖把杵地,女孩发丝凌乱,这架势倒像丐帮帮主。
景迎看笑:“看我不爽?”
时稚:“不要在教室里抽。”
景迎单手插裤兜,散漫地靠着他人课桌,笑意加深:“那我出去?”
他很少这样笑。
时稚看得心软软,语气不像方才严肃:“不抽了呗。”
“你可真敢说。”景迎冷笑夹下唇间烟,但女孩还是不走,仿佛和他杠上。
他忽而心血来潮,把烟送过去,一本正经地骗,“你抽一口,我就不抽了。”
女孩先是惊讶地微张唇,再是瞬息间红起脸颊,两颗清澈眼珠似有水光浸透再搅碎,细嫩脖颈间进行了一次吞咽动作。
他盯住女孩粉嫩的唇,眼睁睁看她凑近,眸光沉了沉。
走廊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女孩的唇和烟嘴不过毫厘之距,景迎倏地收回,女孩张嘴咬空。
“你说话不算话”已经涌至时稚嘴边,教室前门被敲响。
“好了没?”是冷江流。
“马上。”时稚道:“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还要洗拖把。”
话音落下,手里的拖把被夺,连带后门口的水桶,都被咬着香烟的小景拿走了。
时稚跟出后门,目送他去往杂物间的方向。
冷江流漫不经心走近:“这就是你们班那个不学无术的?”
时稚道:“他只是成绩不好。”
冷江流道:“少和这种人来往,我看过他好几次,不是好东西。”
“不要这么说。”时稚皱眉。
“ok。”冷江流耸肩:“给你10分钟,校门外等你?”
时稚:“你自己……”
“你要再带着伤回去,我爸准定削了我。”冷江流离开前,看见杂物间那人回来了。
“不要早恋。”他补充。
小景已经过来,不知有没有听见冷江流说的那四个字,时稚欲言又止,只能望着冷江流离去的方向气闷咕哝。
“剩下的我来。”景迎淡道。
“我做事不喜欢半途而废。”时稚执意从他手中拿走拖把。
景迎没和她抢,原地伫立片刻,神色犹豫地看她忙活,想说等等我骑车带你,出口的却是:“你等下怎么回家?”
时稚敷衍:“就那样回啊。”
景迎皱眉。
时稚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她和冷江流的关系,而且还有李振豪。她显然无法像冷江流那样坦荡,说自己是寄宿在冷家的。
被冷江流那样介绍,她会生出不想回冷家的冲动。
景迎目光跟随着她,还在等她的答案。
时稚犹豫说,“我今晚大概坐其他人的车回。”
这话说完过了一会儿,时稚都没有听见其他动静,回头再看,小景已经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