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四周浓雾如裹的山顶。思翊只是满脑子的嘈杂,
混乱了好久,他才想到该去文昌阁小学的门口,细细的去看看那《寻人启事》,以便知道秦晓薇家的具体住址、学校的校址以及其他的一些情况。
他急急惶惶地跑到这学校的门口,也瞟见了那张粘着一寸照片、一张生活照的大告示。
只是在看明白那三个字的名字后,他又潸然的滚下一串又一串的泪,还在学生们扫过来的怪异目光里,木呆呆的站到了天色暗下,校门前也只有声声风响的时刻。
回到家已是超过七点。这大大超出了平素放学该到家的时间。好在今天的雨特别大,所以外婆没有去进货。故而也没有在门前守摊的,让思翊内疚的画面。
听着思翊开门回家,从厢房里出来的外婆并没有责备他。反是一叠声地催促他到厨房去吃饭。且还在他默默端碗吃饭时,说起了她感到怪异的一件事。
就在思翊离开家不久,小吴孃也回去了。再过后,竟有一个白衣白裙白皮靴的小女孩,在熟练的拉开了他们家的腰门后,就跑进家里来了。
女孩还亲热的叫了她‘外婆’,先急匆匆地跑去了厕所再慢慢地出来。然后还同她在堂屋里坐着的,说了好些两个都熟悉的话题,直到要做晚饭时,那女孩才离去了呢。
外婆说:“当时我竟是懵懂了的只顾着同她说笑了,在做熟了晚饭之后才想起来。虽然她好像挺熟悉咱们家的情况,但她并不是我们这条街上的人呐?更不可能是你的同学了。
一个是她的年纪小呢,才九、十岁的样子。另一个她好文静秀气,说话也好听。哪像在你们学校所看到的那些,简直个个都是能飞天的蛮婆呢……。”
知道是薇儿回家来报平安了,思翊在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不敢明说,就敷衍一句:“既然能知道我们家的情况,那么就是常来我们这条街上玩的人。有空问问那几家经常有客人来走动的,不就知道是谁家的亲戚了?”
外婆点点头,又无话找话的扯上了别的闲篇,直到思翊洗好了碗筷,然后祖孙都回到卧房……。
思翊知道外婆这么做的缘故。外婆应该也感到她的乖宝不会回来了,所以她怕他因为这事而空虚、失落,继而伤感…。
外婆到底上年纪了,说着说着就有些要迷神的意思。思翊本就因为不能告诉薇儿的事而内疚呢。所以强撑着笑的请她先去歇息。
看着外婆往厨房去洗漱了,思翊就歪在小床上发闷作想。
因为他心中还是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也不知道应该是喜悦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总之整个人都是混沌着的样子。只是他还是习惯性的、时时去瞄枕边的那块小线毯。
突然,卓萦春飘飘摇摇的出现了。
思翊心里的这一惊可是不小:‘薇儿才离开,未必她就要作反不成。’
毕竟他知道,没有薇儿在身边时,他是不能随意看到这些魂灵的。除非是他们自愿、或要有所动作……。
虽然思翊还是镇定的歪着,但卓萦春还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他的恐慌。
她清冷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居士心中竟有惶恐的意思了。这对你的修行很是不利啊。
平素你不能见到我们,是因为人类都一样。只要有了获利之心,眼睛就被那营营之气多遮被了,自然再不能看到我们了。
但其中的关键在于,是我们不想被人们所见呢。而只要我们愿意、甚至是故意。那么就能被特定的人所正常的看见。’
“那么你的意思……?”思翊怕说话声会惊动还在厨房里泡脚的外婆,所以压低了嗓门,还示意要到了院子里的花椒树下再说话。
‘姑娘今天回来了一趟。她让我转告居士:‘要记住她临别时说的话。’
虽然只有这一句,但想来应该是嘱咐居士勤加修炼吧。而先前居士一直都在怔怔昏蒙的状态,这样确实不好。哦,还请恕萦春直言了。’说完她微微颌首致意,就侧身侍立的不再作声。
思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我九岁起,就一直和薇儿在一起生活了呢。到如今却突然是这样,这叫我一时如何能接受?虽然知道她会回来,但是我……。
哦。不过。我还是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的。也谢谢你的提醒。另外,我看你的气息越来越好了,要不我们选个好日子,比如‘上元’那天为你娘儿几个送行?”
‘送行好说。只是萦春期望先生能目送我娘儿四个进入那幽冥小径……。’
思翊知道这是萦春激励他的说法,所以就点头,说:“我即便再努力,一时间也是不可能开启了阴阳眼的,但是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