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昊刚才点了两道，都是韶音偏好的。韶音用公筷往他碗里夹了一点，弯起眼睛：“奖励你的。”

她从前是他的金丝雀。

他把她养在精致的笼子里，高兴了去看看她，不高兴了也去看看她，没有人能抢走她，也没有人能伤害她，她永远在那里。

现在她是挣脱牢笼，自由飞翔的小精灵。他要用心讨好，才能获得她的垂青。

“谢谢。”他道。

低下头，专心品尝菜肴。

忘记了会议，忘记了应酬，忘记父亲很糟糕、母亲不爱他的痛苦。

她喜欢自由自在地飞在天上，那就让她无忧无虑。他很高兴她拥有自保的能力，也将继续保护她不受伤害。

就听女孩忽然说道：“你妈妈找过我。”

咀嚼的动作一顿，贺云昊抬起头。

菜肴含在口中，从美味到霉味，只有一瞬间。

他用力咽下，视线在她脸上扫描，缓缓问道：“她说了什么？”

“让我跟你好好在一起。”韶音如实说道。

贺云昊顿时笑起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才道：“她让你离开我？”

“没有。”韶音摇摇头。

贺云昊不信。

他因为这件事感到烦躁，还有隐隐的恐慌。他有太多心爱之物毁在妈妈手里，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拥有喜欢的东西了，她能不能放过他？

“你想要什么？”他问，“我说过，你听她说一句话，我就送你一件礼物。”

当时他说的是，韶音每听他妈妈说一句话，他就送她一辆车。但她好像不需要太多车子，那就换成别的。

“不用。”韶音很大方地摇头，“这些都包含在七颗宝石内。”

他是个条件不怎么样的追求者。要集齐七颗宝石，才能让她容忍他的糟糕条件。那么，他妈妈的打扰，也包含在其中了。

不额外计费。

如果是贺太太在这里，一定会大笑出声。计算得明明白白，哪里是爱情？

但贺云昊却觉得，她对他比从前宽容很多。没有骂他，没有跟他争吵，如此轻易就揭过去了。

他想到自己已经有另外两颗宝石的消息了。

“好。”他点点头。

吃过饭，天色已经不早了，贺云昊开车送她回家。

车子开到孟家门外，离八点还差五分钟。贺云昊松了口气，停下车子道：“还好，我保住了一条狗腿。”

“哈哈哈！”韶音大笑，解开安全带，扑他身上，“你确定要这条狗腿？”

贺云昊几乎是下意识就热了。

抱住她，紧紧的。

他很长时间没有跟她在一起了。自从她装了防盗窗，事情就变得很麻烦。

“你不回去？”他低头问。

韶音封住了他的唇。

九点半。

韶音推开车门，走下车子：“拜拜啦。”

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视野中。

贺云昊还沉浸在快意之中。他衣衫不整地半躺在座椅上，眼眸半阖，微醺。

好一会儿，热度渐渐退下，他感受到一丝凉意袭来，扯了扯衬衫。

神智逐渐清醒，然后一个念头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中——

他都还没有追上她，为什么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