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真神奇,我一直在想。”
他突然开口,低沉的嗓音是腾飞后向往夜空的飞鸟。
“再怎么样也不要影响”
刘浩轩说到一半才发现潇洒挺拔的少年已经转身离去,消失在金色旋梯转角处。
“唉,这帮小孩儿。”刘浩轩扶额叹了一口气,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
突然觉得这次的数竞带了两个惹不起的大麻烦啊。
另一边,胡九织在明琴并不熟练的抚慰下渐渐平复了呼吸,她感激地朝着心里明明慌得不行还强装镇定的明琴展开一个虚弱的微笑:“谢谢你,明琴,我已经没事了。”
“啊,哦,学姐没有不舒服了就好。”明琴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看着胡九织的脸逐渐恢复血色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学姐,你刚才脸色可白了,吓死我了。”
“最近一直有点小毛病。”胡九织瞥到未关的门外熟悉的棕灰色呢绒一角,声音更为虚弱:“刚刚吓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你刚刚对乔学长是不是有点凶了啊。”明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胡九织刚刚满腹的草稿一下被咽到了肚子里,不见踪影。
“如果说了没用的话就算我多嘴。”明琴自知自己不该管得太多,可好歹这对是她磕的cp,还是忍不住说了两句:“可是刚刚乔学长是真关心学姐你呢。”
“我知道了。”胡九织牵了牵嘴角,只是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刚刚是因为不舒服的缘故,替我向柏林道歉吧。”
“不用。”胡九织刚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乔柏林就携风走入了卧室。
“乔乔学长。”明琴见乔柏林近乎熟悉地进入胡九织的房间,心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给九织带了饭,明琴学妹想一起吃吗?”
明明是询问的语气,明琴却不知为何听出了否定句的语气。
“啊,不用了,我下楼继续吃吧。”明琴近乎慌乱地摇了摇头,就往门外跑去。
匆忙的关门声在安静如斯的房间里砰地一声响起,徒留下一片诡异的寂静。
“你语气不太好哦,柏林。”胡九织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懵懂到近乎纯白的眼神望向神色不明的乔柏林,还有他左手拿的饭盒:“吓到明琴学妹了”
胡九织还没来得及说完,双手又被乔柏林紧紧握住,和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动作如出一辙。
如果是两个月前的乔柏林,对于自己这么不绅士的动作肯定会感到很震惊吧,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情绪失控到这种程度,像是一个模糊双眼的疯子。
“你刚刚怎么回事,九织?”乔柏林的声音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是心惊胆战后强装镇定的败局,是胜负已定缴械投降的白旗。
没等胡九织说出回答,乔柏林又即刻把胡九织抱入怀中,熟悉又陌生的青柠香顿时钻入胡九织的鼻腔中,肆意蔓延:“你是故意的吗?”
紧拥的两人彼此之间看不到对方的神色,只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纵横交换,热气在两人的胸腔下沸腾。
胡九织顿时心头一跳:“我”
“故意让我这么担心,这么不照顾自己。”
闷闷的声音从后脑勺出传来,乔柏林的声音轻到胡九织以为自己是幻听,她没由来地慌张起来。
“我知道错啦,你马上要去笔试,我不该让你分心才对啊。”
嘴上这么说,胡九织咬了咬牙,声音是一如既往的甜美可爱,如果忽略眼中一闪而过的黑色火焰正闪烁着恶劣的光芒,还真像是为自己失控情绪道歉的后悔。
听到胡九织再一次的道歉,乔柏林只觉得心软成一片,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像只大猫一样蹭了蹭少女光滑的脖颈。
“那就把饭吃了,如果还像刚刚那么不舒服,一定要去看医生。”
一定要告诉我。
乔柏林本想脱口而出的话如之前无数次一样被咽在了肚子里,他无声地隐去了因过度担忧而引起的烦躁与不安,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柔和。
“噢好。”胡九织敏感地察觉到了乔柏林话语中的停顿,她条件反射地想捕捉语言顿挫中的含义,可最终仍然一无所获。
是猜疑吗?看神情不像。
是担忧吗?可担忧的话也已经说出来了。
是思索吗?但乔柏林不像是会因为情绪说话不顺的人。
胡九织从没有被人教过从喜爱为目的去思考一个人的行为。
又或者说,18岁的乔柏林和18岁的胡九织之间总是隔着一座极窄的桥,是通往彼此心灵的唯一途径,可岌岌可危的样子却是七月暴雨逃亡的麋鹿,彼此之间试探、猜测,终将会被节点处的洪流冲刷成无数的细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