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电话声打断了她莫名的遐想，她从回忆中抽出神来，看着手机亮起的屏幕。

是郑景明。

“喂，郑医生。”

“小九，你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来参加治疗了。”电话那头是郑景明强忍着担忧，连平静的都显得勉强的语气：“你不要告诉我你放弃治疗了。”

胡九织突然想到自己确实好久没有去郑景明那里了，自从乔壬风给她的新型镇定药属实管用以后，再加上学业紧张，即使有时候突然发病也只是草草吞下两颗胶囊作结。

“郑医生，你你觉得我还有治疗的必要吗？”

胡九织还有得救的希望吗？

那头的郑景明突然沉默下来，无声的气氛在两人之间铺展开来。

郑景明终于微叹一口气：“小九。”

“嗯？”

“你不应该被任何人放弃，包括你自己。”

这句话是一阵裹挟着强音的湿风，胡九织直到躺在酒店床上仍在不断回想郑景明说那句话的真实含义。

她闭起眼睛，任由自己被黑暗席卷视线，一阵黑色风暴是翼尾带刺的蝴蝶，将她再度刺伤。

“胖子！”

“痴心妄想！”

“看吧！他都看到了都不来救你！”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想他那样的人？”

“你自己不觉得恶心吗哈哈。”

“”

“都去死吧！”胡九织猛然睁开眼睛，胸口不住地起伏着，嘴唇霎时变得煞白，她连忙跳下床翻开书包掏出两颗胶囊一吞而尽。

耳膜一直刺激嘲讽她的声音才算渐渐消失不见。

在那一瞬间顿时失去力气一样，胡九织瘫坐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将头缓缓埋入胸口处，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都是幻觉。

不要发怒。

冷静下来。

对自己不停地自我暗示以后，胸中一瞬间喷涌而出的怒意才算如泥浆干涸般消退干净。

不要放弃自己，也要有代价啊。她无力地闭了闭眼睛。

突然，手机震动，胡九织看到白色屏幕上不断跳出乔柏林发来的微信。

“到了吗小九？”

“快回话啊，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还有好几条十几秒的语音。

胡九织的眼神毫无波动，甚至是牵出一抹嘲讽冷漠的嘲笑，恶毒的蝴蝶在她眼中一飞而过。

她没有立即理会乔柏林显而易见的担忧与关心，而是首先回了郑景明发来的短信。

“郑医生，我明天来诊疗。”

所以，乔柏林，你到底能为现在的胡九织做到什么程度呢？

胡九织抚摩着手机光滑的屏幕，那里还在闪着乔柏林时不时发来的微信。

“为什么不回信息，小九？”

“你睡了的话明天一定要回我，好吗？”

那就让我们赌一赌吧，柏林。

连第一次见面都没有认出我们曾经见过的你，会为现在的我做到哪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