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璞死了!
天哪!石璞年纪轻轻,身强力壮,怎么会死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是怎么死的?让我们把镜头拉回到老凯叔被打骨折那天吧!
看到老凯叔倒地不起,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石璞已经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怕是要有大麻烦了!
老凯叔虽然是一个孤寡老人,无儿无女,无人惦记。但那早已经是过去式!自从杜枫回村,这老凯叔就等于有了一个儿子,甚至有了一个比儿子更加亲近的靠山!不但有人惦记,甚至受人尊敬。不论走到哪里,大家都是高接远送的。就连镇上的韩书记,以及县里的沈县长,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
就这一点来看,老凯叔比那些有儿有女的老人强多了!
人们常说,小时看父母,老来看儿女,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小的时候,谁的爸妈牛气,有本事,谁就会在外面更加受人待见,即便是跟其他小朋友一同到邻居家做客,也会得到格外的意外收获。
等到年老体衰,步入银发时代,不论你服老不服老,别人都会认为你百无一用,不会因为你过去的权势和地位而敬重你,而是根据你儿女的权势地位来决定是否应该多看一眼,多跟你说一句话。
不要说世态炎凉,更不要抱怨人情冷暖,这就是现实。
如今的老凯叔岂能是过去的那个无人理睬任人欺凌的老凯叔?
这一点,全村人都知道,作为石坤的儿子,石璞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身为石坤的儿子,石璞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下,过着衣食无忧受人呵护的日子,早就养成了唯我独尊嚣张跋扈的性格,他怎么能够容忍老凯叔当着众人的面扇自己的耳光?
所以,还击老凯叔是石璞的真性情,他当时正在气头上,完全就没有思考后果,脑子一热,就出手了!可是,真的出手后,看到老凯叔仰面躺卧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他立刻就后悔了,他知道,自己闯祸了,惹下大麻烦了,脑袋一片空白。
看着众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的为老凯叔忙活着,石璞恢复神智后的想到的就是逃跑!
的确,不论换做谁,逃跑也许是必然的选择,也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看到他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回来,石璞妈立刻意识到儿子在外面遇到麻烦事了,赶紧追在他的身后,焦急的问道,“石璞,咋啦?”
石璞一言不发,脸色阴沉,一头扎进自己的卧室里,“嘭”的一声,将屋门关上了。
要不是,石璞妈躲闪的快,说不定,屋门就会甩在她的脸上。
一脸惊愕的石璞妈不得不去问女儿石琳,“你哥哪根神经抽了,怎么如此暴躁?”
石琳是看到哥哥溜走了,她依然不敢久留,生怕人们迁怒于她。这才刚走进院门,就被妈妈追到跟前问。她哀叹一声,对妈妈说,“出事儿了,出大事了!”说完就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
石璞妈更是害怕,忙问,“快说,出啥事儿了?”
石琳只好耐着性子,一五一十地将养老院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妈妈,末了,还不忘埋怨一句,“妈,你说,我哥做的这算啥事儿!抛开老凯叔与杜枫的关系,他也不应该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动手呀!这下好了,老凯叔怕是摔得不轻,这可咋办呀!”
“你给我滚!哪里有你这样的人!胳膊肘往外拐!你哥推搡骆凯那个老不死的,即便有错,也是他先动手呀!我的儿子,养这么大,都舍不得动手打,他算什么东西,竟然狗仗人势,打他!如果你爸活着,骆凯这个老不死的,敢动你哥一根手指吗?”石璞不但咒骂骆凯,反而连石琳也一起责骂,完全没有责怪石璞的意思。
不仅如此,他还来到石璞的屋门前,拍打着屋门说,“璞娃,你不要担心,这事儿,妈给你做主,如果杜枫敢来找你,我就跟他理论!谁怕他呀,不就是手里有几个臭钱,嘚瑟开了,整个望川岭都盛不下他!哼,你爸坠崖那件事,我还没有找他理论哩,这次,新仇旧恨一起算!我看他能把我怎么样?”
“妈,你不要老是拿着我爸坠崖的事情说事,人家警察不是已经勘察过了,是他不小心摔下去的。根本就不是你所猜测的那样,被逼跳崖!我爸什么人,难道你还不了解他,他能是轻易做出寻死觅活的人?这事儿跟那件事根本就是两码事儿,你不要搅和在一起,让事情更加复杂!”石琳劝说道。
“滚!你给老子滚一边去!你说这话,就压根不是石家的人!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刚刚说了你哥的不是,现在竟然敢对你爸的逝世胡言乱语,难道你就不怕我撕烂你的嘴?”石璞妈暴怒,扭头对着石琳呵斥道。
“妈!你不要这样执迷不悟!我爸已经去世两年了,你不要总是活在过去!赶紧想想应该怎么应对老凯叔这件事情吧!”石琳差点儿就要急哭了。
也许是石琳的眼泪感动了她,也许是石琳的泪水惊醒了她,石璞妈愣了一会儿,不再说话,也不再骂人,突然收敛了愤怒,两眼木然地望着院门外,喃喃自语道,“琳琳,你不是跟韩术的儿子韩波好吗,赶紧去镇上找韩波,让他跟他爸好好说说!”
“这种事,去找韩波,他爸不骂死他才怪哩!”石琳噘着嘴。
“快去!难道还要让你妈去求那个韩术吗?”石璞妈催促道。
“知道了!”石琳不得不起身向外面走去。
石璞妈对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哀叹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我石家也会有今天这般落魄的境地!”
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石璞一下子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呜呜呜地痛哭起来,“妈,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璞娃!妈不怪你!怪都怪你爸那个死鬼去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人世间受人欺负!”石璞妈说着说着,早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