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九日是个大晴天,秋高气爽,微风送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日暮时分,西天空一轮红日高悬天际,摇摇欲坠。洒下万丈霞光,铺满了整个石泉河谷,给望川岭镶上了一道金边,让人恍惚进入了天界仙境。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望川岭的傍晚是美丽的,石泉河的夜空是迷人的。
山坡上收秋的农民,恋恋不舍,总想趁着最后一抹霞光,多干一会儿,好在即将到来的国庆佳节,出去好好散散心,缓解一下连日来的疲惫!
所以,云梦山面向石泉河的山坡上,夜幕降临,依然有三五个村民在梯田里忙碌着。其中,就有一个来自东沟村名叫贾暖的妇女。她干得最起劲,正在采摘着金银花,丝毫没有觉察到,暮色已经笼罩了整个云梦山。
突然,贾暖闻到了空气中有皮肉烧焦的气味,她不由地抬头四处张望,竟然看到了右手边一座不太高的山头上,火光冲天,映红了整个夜空。
贾暖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人闲得慌,在山上吃烧烤。因为入秋后,经常可以在云梦山上看到城里人的身影。
她嘴里怒骂道,“哎,这些城里人呀,真不是东西!跑到我们这里吃喝玩乐,如果把山上的草木点燃了,我们农民还怎么活?我们就指望这些草药换几个零花钱哩!”
贾暖叹息一下,责骂两声,也就没有在意,继续采摘着金银花。因为这山是集体的,又不是她家的,她也不想管这些闲事。
就在她准备收工下山时,突然看到右侧山坳里的小路上,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匆匆忙忙地往山下跑。
贾暖很是诧异,也就多看了两眼。
但是,夜幕深沉,看不真切,隐约可见,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比较瘦小,女的比较高大。从衣着打扮上来看,男的像是附近的村民,女的倒像是城里人。这种组合,让贾暖很是狐疑,对两个人的行迹产生了好奇。
恰在这时,一位老汉也发现了山头上的野火,提议贾暖跟他一起到山上灭火。
贾暖心想,这些大火,已经烧了大约半个小时,还没有熄灭的迹象。今年雨水来得早,走得也快,入秋后,几乎都没有下过一场透墒雨。天干物燥,的确有引发山火的危险。
如果山火蔓延,自己家的金银花也会受到连累。这可是一家人的命根子呀!家里的油盐钱,以及老伴儿的烟酒钱,可都是指望它们哟!
想到此,贾暖答应了。
两个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山顶。
此时,山火已经变小,只剩下了红色的灰烬。不过,空气中漂浮着浓重的烧烤气味,这种气味非常难闻,甚至有些令人作呕的感觉。
两个人掩着口鼻,慢慢地靠近,这种皮肉烤焦的气味就更加浓重了。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汽油的味道。两个人顿时起了警觉,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可是,好不容易上来了,不到跟前看个究竟,似乎心有不甘。于是,贾暖驻足静立的时候,那个男人壮着胆子,继续摸索着,一步步地靠近。
突然他的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马趴,差点儿狗吃屎!男人下意识地用手撑住地,结果发现,手下软软的,滑滑的。定睛一看,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
“人!死人!”男人魂不守舍地惊叫道。
贾暖一听,魂飞魄散,脚下一软,顺着山坡,往下跑,连篮子里的草药都跑丢了,她也浑然不觉。
身后的男人更是惶恐,要不是腿脚发软,一定会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是,山路狭窄,贾暖又在前面,他就是想跑也跑不快。只能跟在贾暖的身后,左一脚右一脚地跑下了山。
回到东沟村,两人很快便向村干部做了报告。
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哪里敢迟疑!
村干部一面向县里做了汇报,一边带着村民,举着火把,带着电筒,在老汉的带领下上了山,一探究竟。
一行数人,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在火光和电灯的照耀下,大家终于看清了案发现场。
现场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只见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上半身已经烧焦碳化,下半身却完全赤裸着。这个状况,的确让人看得毛骨悚然。
而且尸体的被毁情况,也让在场的人迷惑不解。为啥要烧掉死者的上半身而故意保留着她的下半身哩?
很快,警察就到达了案发现场,对案发现场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勘查。对现场遗留的证据进行了收集。并连夜对现场村民和贾暖进行了详细的询问。
很明显,贾暖在半山腰发现的两个人成了破案的关键。于是,围绕着这一男一女两个犯罪嫌疑人,警察在云梦山地区展开了调查。而且,把附近的东沟村和西沟村作为排查重点。
一连数天的调查,一无所获。警察不得不扩大排查范围,将云梦山对面的河洛镇以及附近的石泉煤矿,还有整个望川岭全部列入了排查对象。
可是,河洛镇和石泉煤矿都是人口密集区,想要对所有人一一排查,工作量很大,收效微弱。
于是,警察在扩大排查范围的同时,开辟了第二个侦破方向,那就是在全镇范围内搜寻失踪人口。
这期间,一条失踪人口的信息进入了警方的视线之内,引发了警方的注意。
那就是,石泉煤矿矿长田晟的女儿,已经两三天没有见到人影,刚刚报了案。
刚开始,田家人以为是女儿趁着国庆佳节,外出旅游了,可是,一连数天不见人影,也没有女儿的任何消息,家人有些捉急了。
恰在这时,云梦山上发现了女尸,这让田晟很是害怕,这才匆忙报了警。
于是,警方立刻将田晟夫妻俩带到了停尸房认尸。
为了害怕莉莉妈遭受不了打击,出现意外,故而让她坐在大厅里,田晟一个人跟随警察走了进去!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田晟看到那具焚毁严重的尸体时,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起来。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尸体右脚脚踝处的那个红色的胎记!
不论是胎记的位置,还是胎记的形状,都与女儿田莉莉的胎记完全吻合!一连数天的担心变成了噩耗,田晟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外面的莉莉妈听到田晟的哭声,直接就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