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他听见村民们谈论最多的竟然是陆野一家马上要挖水井的事。
黄沙村几乎没人相信陆野家有钱请人挖水井。
当初他家要是有钱,他爹娘就不会渴死了,而且从妓院赎回陆花,陆野也不至于卖那么多血,直接给银子不就行了吗。
听了不少墙角,周立根越发觉得奇怪,为什么黄沙村的人都说陆野家穷得底朝天?
可他亲眼看见,陆野家根本就不穷!
那么贵的水他们都是两桶两桶地往回买;粮食也没短缺过,那可都是在镇上买的大白馒头或包子啊;最近又是一车一车地从镇上拉回了不少东西,他们家怎么可能穷?!!
他甚至觉得陆野家比黄沙村的任何一家都要有钱。
这件事太奇怪了。
陆野在黄沙村生活那么多年,村民们不可能不了解他家的状况,而且他们住到红树坡,也就是十来天的事儿。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就发财了?
如果是一夜暴富,那到底是怎么暴富的?
周立根忽然觉得自己掌握了很重要的情报。
陆野不是与黄沙村的人不和么,他若把陆野家在红树坡的事都告诉黄沙村那些人,或许还能换点水喝。
想到这里,周立根激动得几乎发抖。
不过,病急不能乱投医,他的情报得给有价值的人,可他对黄沙村的人都不熟悉。
不如先回家,向刘氏那贱人打听一下,陆野家的仇人到底有哪几家。
回到红树坡的窝棚,刘氏已经睡着了,周立根用脚踢醒她,问她有没有带吃食回来。
刘氏懒得搭理他,直接扔给他一块软乎乎的东西。
周立根一摸,应该是吃食。他抓起来就往嘴里塞,竟是甜的!
他都不记得多久没尝过甜味了。
由于太好吃了,他吃得很急,险些被噎死。
谁说陆野家没钱?他妈的,都买得起甜点吃了,哪里会没钱?!
“有没有水?”周立根伸着脖子问。
刘氏冷嗤一声,“你不是说人家大娘子给的水有毒么?不怕毒死?”
黑暗中,周立根眼珠一转,软着声音道:“娘子,是我错了,错怪了陆野他们。我想找个日子向他们赔礼道歉。”
刘氏身子顿时一绷,扭头问道:“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周立根讨好地笑道:“娘子,我是真的知错了。冤枉了陆野一家。你不知道,我今日路过黄沙村都偷听到了些什么。”
“什么?”刘氏警惕起来。
周立根神秘兮兮地道:“黄沙村的人背地里都在骂陆野一家,哎哟喂,骂得可真是难听。骂完了还诅咒他们一家全都不得好死。”
刘氏一下子来了气,“他们才不得好死呢!全村没一个好东西!”
周立根道:“我也不认识他们,不过,那些骂人的肯定大多是陆野家的仇人,你知道陆野在黄沙村的仇人有哪几家不?估计就是他们在骂。”
刘氏冷哼一声,翻了个身道:“大爷一家在黄沙村的仇人,我可清楚得很,陆花陆云那几个孩子经常在我们面前提。”
周立根暗喜,却咬牙切齿道:“到底是哪些恶人?以后咱们也提防着点。”
“黄沙村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最欺负大爷一家的,是大爷奶奶陈婆子一家,陆家族长一家,张家族长一家,这些人都是些心思歹毒的豺狼虎豹!吃人不吐骨头的!”
周立根心里有了数,他脸上露出了狡猾的笑意,因为夜太黑,刘氏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