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武正准备带着余下的六百余杂役弟子进入山门，却见唯一没有离开的仗剑峰清漪师姐正缓步朝他走来。

一向机灵的他立马深施一礼道：

“外门弟子马武见过师姐。”

清漪微一颔首

“马师弟免礼，我仗剑峰药园缺几名杂役，今日便一并选了。”

马武闻言一愣，旋即道：

“师姐要杂役，何不让师弟明日选几名头脑伶俐、手脚勤快的老人给您送去，这些新入门的弟子还没经过调教，怕是会误事。”

“不打紧，只是一些挑水劈柴的粗重活儿。”清漪说着便朝叶寒所在之处一圈指，“就你们五人吧。”

马武顺着清漪所指看去，一眼便看到了叶寒，忽然忆及日间之事，顿时心中了然。不再提及选取老人之事，而是轻喝道：

“被师姐选去内门做杂役是你等福缘，还不快谢过师姐。”

叶寒等五人闻言齐齐施礼相谢。

……

天中一弯斜月低照，山径清幽，草木葱茏。

叶寒跟在马武身后，心情有些低落。查验资质时，被告知是不入品的杂灵根，让他一时愕然。

后来在别人议论中得知，不入品的杂灵根其实就是凡人资质，这种资质即便一生刻苦也无法突破聚气境。

甚至能不能聚气都难说，除非有大量丹药挥霍

可他一个小乞丐，哪来的丹药？

他本想与其他人一样下山离去，但想到上山前，乞伯的谆谆叮嘱与殷殷期盼的浑浊目光，他又决定留下来试试看。

与乞伯相依为命五年。

叶寒早已将他视为至亲之人，实在不忍这么快便让他希望破灭。

好在，两年前两人无意间捡到一笔数目可观的银钱，在这附近的牛家岙置办了一处房屋，结束了乞讨生涯。

一路上，那马武似乎对叶寒特别亲近，不时给叶寒讲解沿途各处景观处所等。

叶寒虽只十五岁，但五年乞讨生涯，早已见惯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对马武为何如此早已看得通透，却不点破，反而不时笑脸相迎，几次言语称谢。

那马武见状，变得更加殷勤，解说得更加起劲。

从马武口中，叶寒对悟剑门了解了个梗概。

悟剑门是方圆近万里内唯一的修仙宗门，辖安平、昌平、吉平三府，是西州五大宗门之一。

其余四派分别是灵丹阁、阴傀山、玉符派，天兵谷。

悟剑门内部又分为五峰，分别是悟剑峰、仗剑峰、丹剑峰、阵剑峰和铸剑峰。

其中悟剑峰位于五峰中央，最为高峻，灵气最是浓郁，但悟剑峰不收弟子，是本门真元境以上长老闭关修行之地。

其余四峰皆收录弟子，各自偏重不同。

仗剑峰主攻杀伐之道，弟子多以金灵根为主。同等境界同阶剑招，金灵根施法威力更加凌厉霸道，灵根品阶越高威力越盛。

丹剑峰以火灵根为主，以丹道为辅，若论修行速度，同等资质下，丹剑峰当属第一，所修离火剑诀亦是不凡。

铸剑峰以土灵根为主，炼器辅之。所习厚土剑诀大气磅礴，以防守为主，却蕴藏惊人杀机。所铸法器更是享誉西州。

阵剑峰对灵根没有特别要求，但修行不同剑阵却对灵根有极高要求。修成之后，可一人成阵，端的威力无匹。

从马武处，叶寒还得知了内门杂役与普通杂役的不同。与普通杂役相比，内门杂役的地位要高得多，工作也相对轻巧，每日可有大把的时间用于修炼。

这还只是其次，关键是内门杂役一般都是为内门精英弟子服务，诸如照看药园，整理杂务，照顾饮食起居等。

在各峰能使唤私人杂役的，只有银剑以上弟子，若是能讨得主子欢心，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能指点几句。

甚至遇到比较和顺的主子，直接赐下丹药、法器等，也不是不可能，这可是天大的机缘。

若不是宗门规定外门弟子不可充当杂役，怕是许多外门弟子都会抢着做内门杂役。

内门杂役只要不惰于事或者犯下过失，一般会一直跟随自己主子，只要主子不陨落，仆人届满三十之时，大都会为自己仆人在凡间置办一份不菲家业，这可是连外门执事弟子都没有的待遇。

听到这些，叶寒沉寂的心又活络起来。

虽然不长于修行，但他或许可以靠这种方式给乞伯一个安乐的晚年。

至于仆人是否卑贱。

叶寒从没在意过。

他连别人的残羹剩饭都吃过五年，又岂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与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