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恶人先告状，憋红了脸大声嚷嚷，“老师，快救命啊，我……咳咳，我快要喘不过气了，咳咳……”

毕老师眼珠子转过来，万芳芳不用他开口，心随意动，听话地放了手——

于是，某人“哧溜”一跤跌坐到地上。

得，才偷来的水洗的澡，白洗了。

“嗝~”

兴许是重力加速度使的坏，方兰晚饭吃撑了，梗着脖子打了个响亮的嗝，她自己都惊呆了。

毕老师人老成精，上下看一眼就能把人的品性猜个八九不离十，就不指望地上那个鹌鹑似的女学生能说实话了。

万芳芳啥都吃，但哑巴亏是例外，三言两语交代了事情始末——

“她今天无事生非，找了我好几次麻烦，晚上又把我打好的热水全用了还不承认，刚刚还把我的热水壶也打破了，害几个同学无辜受了伤。”

毕老师听完，随手摸了一把胡子，到胸口位置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临下山前被隔壁山头的劣徒一剑挥断了美髯，那小子仗着得三长老看中，踏着飞剑转瞬溜了，一时火气上涌，压都压不住。

万芳芳坚决不承认，她一不小心看到毕老师鼻孔里喷出了两团火。

“方兰是吧，错全在你，我罚你给这个万同学打一个月的热水，从今天开始，你服是不服？”

方兰一副被雷劈了的呆滞表情，敢怒不敢言。

她虽是在家被宠坏了，进了学校到底还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么个道理，不服也不敢吭声，垂头应了，扭头就走，心里盘算着下回再悄悄使坏报复回去。

剩下的俩人谁也没开口，毕老师在思考怎么开口问神识的事，而万芳芳，则是神游天外，还在仔细回忆当时自己身上那玄妙的状态。

她可不敢把透视的神通使在眼前这位看起来有古怪的老师身上，大晚上的，被金光闪瞎了眼，露出破绽被逮去解剖就不好玩了。

后头大树上有一只热的不耐烦的蝉，突兀地叫了一声。

“你——”

“老师我——”

俩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默契十足。

尬。

万芳芳到底记得自己的学生身份，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多说多错，就谦让一下，让老师先说。

“呃，时间不早了，你回宿舍去吧。”

没想到，满腹心思的毕老师居然放人了。

万芳芳心里错愕又庆幸，嗯了一声转身就溜了，比刚才方兰跑得还要快三分。

毕夏捻着刚到下巴的胡须，不轻不重哼了一声。

墙角探头探脑的几个黑影这才把头缩回去，嘀嘀咕咕的听不真切。

既然打草惊了蛇，也不想听瞎编的谎话，他少不得等一会儿去校长办公室转转——

这个万芳芳，说不定就是此次下山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