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高摘掉他的面具，露出问天的脸。

问天除了瞳孔放大，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猜出你身份的时候，我也很诧异！”

公子高手里拿着他的面具，靠在门边，“按理说，你早该死了。传说你父燕王喜为了保住燕国，砍下你的首级送给嬴政，想要嬴政放弃攻秦。但燕王显然太天真了，已经要到嘴边的肉，怎么可能有人会吐出来？”

问天垂眸，不语。

“你到韩国带走韩姬，也就是似雪。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于是我派人去查，然后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带走似雪了。”

问天眼皮动了一下。

“媚术，韩国王室的特有技术，你要利用似雪的媚术，刺杀嬴政。你曾试过让荆轲刺杀嬴政，结果失败了，于是你换了美人计。”

问天轻笑了一声，表面依旧平静，“公子的想象力真让人惊讶，这么有趣的事，也能编出来。”

公子高也不着急戳穿对方，而是接着说：“我还想过，你为什么不直接带似雪去咸阳，最后想到了，你是想让嬴政自己送上门吧，再把似雪献上去。你和嬴政曾一起长大，是伙伴，你了解他的猜忌心有多重，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他绝对不会收，但如果是名声传到了他耳朵里，就不一样了吧。”

当一个又一个线索传到他这里。

公子高也震惊了很久，他没想到一个古人为了报仇竟然能花费几年时间设计这么大一个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当然不是空口白话，我有证据，证明你是燕太子丹。”

问天猛地抬起头，看向公子高。

“我找到了曾经在燕王宫此后的老奴，他说他的主子，化成灰，他都认得。”

问天握着龟壳的手攥得很紧，都能看到指骨泛白。

“他告诉了我一件事。燕王喜死前写了一封悼文给燕太子丹，但没来得及烧，那封悼文，也在我这里。”

“给……给我！”

公子高嘴角微扬，“这是燕王喜给他的儿子，燕太子丹的。”

问天抬头，眼眶发红，声音又愤又恨，“公子高，你不是已经确定我的身份了吗？我是燕太子丹。”

他挺直脊背，一张半毁的脸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丝太子的贵气。

“那封悼文，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给我？”

“我要你奉我为主！以已亡的燕国起誓，效忠我！”

燕太子丹不敢置信地看着公子高。

“你疯了？我是问天的时候，我要辅佐你，你三番两次拒绝我。如今，我，我是燕太子丹，你却要我辅佐你？”

“是效忠，不是辅佐！”

他不需要一个跟他平起平坐的智囊。

燕太子丹盯着他，嘴唇发颤，片刻之后，他从轮椅上狼狈地趴到地上，跪在了公子高面前。

“燕国已灭，世间再无燕太子丹。燕丹苟活于世，愿奉公子高为主，以已亡的燕国起誓，效忠你！”

燕太子丹用力磕了一个头。

他慢慢抬头，一封羊皮信出现在在他眼前。

公子高道：“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信。”

说完，公子高离开议事堂。

盖聂从远处走过来，瞥了一眼议事堂，“你当真要把他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