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不动了!”元八感觉嗓子已经被这冰凉刺骨的风给灌成了烂烟筒。
众人聚到一起,每个人都是精疲力竭,饥寒交迫。
互相依偎的感觉让人涌起来一股强烈的睡意。
“这时候,不能睡”元八双手抱着膝盖,眼神恍惚,眼皮重重眨了几下,便再也不知风雪为何物了。
还是那颗树。
天朴和永裕静静望着靠在树干周围陷入沉睡的一众。
一片黄叶飘下,天朴探手接住,“历代树本该长青。”
永裕望向天朴手掌,神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历代树的考验,就像是这个世界对于世人的考验,历经四季,从繁花似锦的春到骄阳似火的夏,从寒蝉凄切的秋到风刀霜剑的冬。
四季变换,这是自然的道!
返途显得要通坦许多,每个人都从历代树上折下了枝子,待到成年之时就会种在妙高山上。
只是回去的路上听来往的客商说起中元的一处,有魔头出没,杀人越货,逢上的人心肝皆被掏了去。
“老跑商,你说的神乎其神,莫非你见过?”小茶楼上往来的人风尘仆仆都聚在这个二层小筑喝杯热茶。
“岂敢说假?已经有不少人命丧黄泉了!”头上裹着黄色纱巾的老头面容黢黑,泛着死皮,这是常年经历风吹日晒的模样,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永远也不要碰到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
”你可曾亲眼看见?“一胖小子扣了扣鼻子,脸上挂着的满是嗤之以鼻。”
“自然是没有见到魔头杀人,否则我怎么能上下完好的站在这里?”黄巾老头拍了拍胸膛。
”切,又是个胡吹神侃的”
“茶楼里不正是借题发挥的好地方?”
”我虽没见过魔头,可是我见过被杀害那些可怜人的尸体,那叫一个惨啊!“黄巾老头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像是想起令人恐惧又恶心的一幕。
”怎讲?“
“尸体还有什么说法?”
众人一听到尸体,刚刚被压下去的好奇心又熊熊燃了起来。
“那尸体”黄巾老头微欠着腰,眼睛四周转着故作神秘状,“欲知详情,且请老汉喝杯热茶。
嘘声四起。
黄巾老头倒是不疾不徐地拍了拍屁股坐下了。
“呵呵,跟往我家酒楼送货的远方伙计一个样!”胡三笑道。
“怎么说?”元八问道。
“还能怎么说,路途漫漫闲着没事就编故事呗,在那些家伙的嘴里,徒手打死老虎已经算是最低级的了!”胡三解释道。
“来,给他沏壶茶!”说话间胡三从怀里摸出一钱递到小二手里。
“得嘞,客官,马上就来!”小二毛巾一搭双手接过退了下去。
“你不是说他是在编故事骗人吗?”元八困惑。
“正好多歇会,听听故事也不赖。”胡三道。
“无聊!”得活端起一杯茶望向窗外。
茶飘着袅袅,端上了桌。
黄巾老头嘬了口茶,心满意足。
众人哪里等得急,一个一个催得紧。
“当时正好一阵风吹落了蒙尸布,我好死不死就正好瞥见了。那尸体僵直,浑身惨白,要说这也正常,可是当我看到死人的那双眼,我吓得向后跌了一大跤,差点摔断这老胳膊老腿。”黄巾老头在身上四处摸了摸。
可是此刻却压根没有人会关系他脆弱的身子。
“那双眼睛睁着,里面还泛着黑气,模样就像是在瞪着我一样,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让人害怕的眼睛。”黄巾老头有些哆嗦。
又是一阵嘘声,各自喝茶去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当时我甚至感觉那尸体要跳起来咬我一口。”黄巾老头环顾四周后摇了摇头。
天朴起身,端起一叠小食走上前,“来。”
“可不敢,一壶茶已经让老汉暖到心窝子里了。”黄巾老头忙摆手。
“不妨事。”天朴自己钳起一块丢进嘴里。
行走江湖,谁都要留个心眼,粗心大意免不得要落得个人财两空。
见天朴似乎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黄巾老头歉意地笑了笑,“你信我说的?”
“为何不信?可否再说得再细些?”天朴温和可亲。
”先前些时候,老汉在顺化做些买卖,没想到就遇到了那样骇人的事。官家在收拾尸体的时候,我正巧路过。那尸体绝对有问题!”黄巾老汉有点激动。
天朴思索了一会,“顺化在中元最南,路途遥远。”
“生计,难免!”黄巾老头看得很开,一口小食一口热茶美得很。
“看见没,师尊比我还爱凑热闹。”胡三道。
永裕瞪了一眼,胡三老老实实低头喝茶。
茶楼的魔头传闻也不过被大家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天朴的心头却有一团团的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