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雪媚抱着双臂,冷冷道:“那是我提的。”
“你……”乔桦的声音戛然而止。
云雪媚:“人是我捡的,女儿是我认的,如今她大名叫乔闲芸,因为我先头死了的那个男人就姓乔,她是我家的小娘子,跟你们家有什么关系?她是你哪门子的晚辈?”
“怎么可能!”吕氏惊呼:“她刚才不都承认了她是大丫吗?”
“可眼下她就是我女儿。”云雪媚从袖子里拿出一张户籍纸,啪地一声摔在案上:“县令府的户籍作证,尔等谁敢不认?”
因为当时立户籍时,云雪媚说她是益州人,却没说过乔芸是哪的,孙县丞图省事就直接让乔芸随了云雪媚的祖籍。
眼下户籍纸上明明白白写着:乔闲芸,开元一十五年生,祖籍益州,迁居绛州曲沃县……更骚的是,户籍上还有她如今的画像。
吕氏还想嚷嚷乔芸在乔家也有户籍,看到这个画像后顿时蔫了。
乔家乔芸的户籍是她出生三年后才立的,后来虽然每三年普查一次,可最近一次给她补画像还是她九岁的时候。
九岁的乔芸在乔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呀?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一身的皮似乎就贴在骨头上,头发枯黄……
而画像上的乔芸更像她现在的样子,脸颊虽然有肉,但是下巴尖尖很明显,美人一样的瓜子脸,两腮像是新鲜的荔枝一样水润光滑。
两张户籍放在一起一比对,瞎子都能看出来哪个顶用。
乔桦大叫:“她怎么可能是益州人?”
乔芸张口就来:“日你仙人板板,你做啥子话说辣么满的哇?你听听我益州话像不像噻,你看看你,现在傻眼咯嘛!”
看着乔桦傻眼的表情,乔芸在心里忍不住嘲讽地冷笑。
呵,她好歹也是在川渝地区某山城读了四年大学的人,早就被室友影响得一口川普讲得出神入化,除了老一辈的本地人能纠正她的语法和语气词错误,讲习惯普通话的同龄人里早就没有能挑她毛病的了。
糊弄这些晋地人更是不在话下。
云雪媚也傻了。
这妮子打哪儿学的这么一嘴啊?
孟仁甫默默捂住了脸。
他快憋笑憋出内伤了!
乔枣花和吕氏心里则是惊骇万分!
正因为这个乔芸分明就是她们家的大丫,所以她俩无法想象乔芸到底打哪学的这一口川渝方言?
再想想这丫头这两个月以来外貌上翻天覆地的变化,吕氏心里得出了一个离谱的结论——这丫头难道已经被妖怪附身了?
又或许她本身就是妖怪!
孟县令知道此刻自己该救场了,纵使自己快被憋出内伤,他还是努力绷住了面皮,端出一副严肃的态度来,他一拍惊堂木:“照这么说,不管你曾经是否是曲沃乔氏的人,如今这位姓云的妇人已经将领养手续办妥,你已是益州乔氏的人了,按律法规定来看与原生家庭确实再无干系。”
“怎么这样?!”乔枣花不可置信地尖叫出声。
吕氏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赔笑着给孟仁甫磕了几个头。
孟仁甫这才不计较乔枣花的失仪。
“多谢大人明察。”乔芸抿嘴莞尔,同宋氏云氏两人一起行了个礼。
“念在你和这书生确实是同根的亲叔侄,那你可愿原谅此前吕氏的恶行?”
虽然早已串通好了,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乔芸倔强地说:“我不愿!若非没有如今的阿娘,我当时就已经冻死在野外了!我只欠我生父母的养育之恩,不欠这个后奶奶的!若我早早就死了,那还有谁能记着为我那可怜的亲爹亲娘烧纸扫墓呀?那才是大不孝呢!”
孟仁甫捋了捋胡须,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按唐律规定,主谋以及从犯须处以绞刑,秋后问斩。”
乔桦痛苦地低下头——他没用,他没能救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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