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胆子大些的,跪在庭院之中,声音不大不小的回道:“太子殿下此刻正在书房。”这些日子大家都战战兢兢,若是郡主真能体谅太子殿下一番苦心对他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太子宫她是熟悉的,毕竟也住过一段时日,当下也不带人,直直的就往书房走去,金殿与书房离得不远,走着去也不费力。
现世里于她亲厚的福喜公公正站在门口,见着她忙不迭地赶上前来,额头微微有些汗珠,宁国侯被陷害的暗自刚刚查出了些眉目,费的时日多了些,太子正在书房中发脾气,气压极低,这当口,一向不曾踏足的长宁郡主还来了,想来也是找太子殿下闹的。
福喜急的满头是汗,长宁郡主来了他必然是不敢阻挡的,可也真怕就这么让她进去了,闹个天翻地覆,林宇一党虎视眈眈正愁抓不到把柄。
秦桑看他这模样也明白了些,前世误会了林砚,对这宫中众人的态度指定是谈不上好的,当下也不多说,福了福身子就要撩起门帘往里走,吓得福喜不敢吱声。
室内昏暗的很,一如林砚的内心,他的光不愿照耀于他。案前几盏烛火烧着,门前尽是昏暗一片。
秦桑探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想着开场白,冷不丁的碰到一个硬物,有些吃痛的出了声。
下一秒一双大手扶住了她。
秦桑试探着开口:“显玙怎得就点那么几支蜡烛。”
回应她的是男子有些哑的声音:“你来做什么?”
秦桑腹诽,还不是来弥补你。
怕是天道也看不下去,才将她又送回前世来弥补林砚。
日子算来该是父亲和哥哥都下了大狱的时候,少女小心开口道:“陷害我父兄之人可有找到?”
身前男子声音有些犹疑,自夜里起秦桑的表现便不对劲,现下又推翻了往日里她坚信的,来问他这个少女心中的罪魁祸首。
“刚有了些眉目。”
秦桑有些惊喜,果然如她所想,前世的这桩事也是有疑点的,林砚在帮她查证。
想起现世最后这事的结局,她抓住眼前男子的衣领,想要与他更亲近些,声音放轻,沿着他的耳畔,吐息如兰。
“或许可以查查尚书大人。”
男子目光沉冷的在她面上掠过,想要细细探究,这一日来,秦桑像是换了一个人。
片刻后男子手指冰冷的压上她的脖颈,声音冷淡:“你是谁。”
秦桑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他,严重的坚定让他惊讶:“自然是你未过门的妻子。”
林砚不再说话,受伤的力道放松了些,低垂下了头颅,不敢再与她目光相对。
这样自卑的模样让秦桑心底绵绵密密的痛,现世里她花了许久才让林砚重新有了安全感,当下真真实实的见到前世的林砚,她才明白,林砚对着她永远是自卑的,不论前世今生,哪怕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却还是无法打消这种自卑感。
少女伸出手去,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都在细微的颤抖,满腹的酸涩几乎要涨破了,前世的自己不明真相,只顾着将所有罪名全数安在他的头上,宁愿死也不想再见他。
也不知他是怎样熬过来的。
猛地被少女抱住林砚浑身僵硬,他未曾想过秦桑会有主动对他示好的一天。
“我会如你所愿,清查尚书。”无论她缘何对他这般亲近,也不管她为何对尚书抱有敌意,但凡是她想要的,他满足就是,他还对桑桑有用就好。
秦桑暗自叹气,早便知道林砚是这样的性子,总以为要他有用些自己才会靠近,还是要些时日,她慢慢的将他软化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