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面汤吃完,易胭冰凉的脚已经被熨热。</p>
吃完她便靠在苏岸怀里,手也往他怀里:“我手也冷。”</p>
实际方才端面汤,她十指都已经暖和起来。</p>
单纯是为了占苏岸便宜。</p>
苏岸没拒绝她,反倒是伸手将她整个人抱到自己腿上。</p>
易胭双腿晃悠,背靠在苏岸臂膀。</p>
苏岸难得一次先开口:“下次不准洗冷水澡。”</p>
易胭最喜欢苏岸管她。</p>
苏岸这么说,她当然十分乖顺道:“好。”</p>
说着便赖在苏岸腿上不下来了。</p>
即使苏岸已经回来一年,可易胭患得患失感没真正好过。</p>
有时候一梦惊醒会迅速看躺在身旁的人在不在。有时候根本忍受不了他走开一步,人不在身边她便焦急。</p>
她清楚自己病入膏肓,却不曾想自愈。</p>
这样的易胭,苏岸不可能不知。</p>
可他放任,也没有阻止她。</p>
易胭自己也很清楚,苏岸要的便是她离不开他。</p>
而她也甘愿被他吃得死死。两情相悦的事,怪不得谁。</p>
直到男人轻拍了下她臀部,易胭才回神过来。</p>
她看向苏岸:“怎么?”</p>
“下来,我去洗澡。”</p>
易胭低头凑上他唇:“别洗了。”说着手脚开始不安分。</p>
却被苏岸擒住,从背后禁锢在怀里,手脚都动不得。</p>
苏岸靠在她耳边,气息热烫,低冷嗓音入她耳:“急什么。”</p>
易胭身体瞬间麻了大半。</p>
耳朵原本便是她敏感地带,再加上苏岸声音。</p>
就这么分神间隙,苏岸已经将她从身上拎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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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机勃勃。</p>
可这样生命力强盛的初春对易胭和苏岸来说却不是好季节。</p>
他们经历过最糟糕的春季。</p>
易檬去世,周凛去世,苏岸当年的失踪。</p>
那些不好的,溃烂的,痛苦的,全都生在春季里。</p>
日子渐近,虽谁都没提起,但易胭能感觉到那种隐隐的压抑气氛。</p>
它像回南天里湿气,从墙角,从墙壁,从地里……无孔不入,让人无法逃避。</p>
当初发生爆炸那天是在三月。湿春三月,这座城仿佛浸润在水里。</p>
在去墓园的前几天,苏岸没有加班,甚至比六点多下班的易胭还早回到家。</p>
易胭回家时家里一片漆黑,没开灯。</p>
换鞋后将鞋放进玄关鞋柜时候,看到苏岸早上穿的鞋放在鞋柜里她才知道苏岸已经归家。</p>
不知为何,易胭心里没来由不安。</p>
人没在客厅,易胭径直往主卧去,但门推开里面没人。</p>
易胭手放在门把上,在门口站了会儿。</p>
几秒后她关上门,来到了客卧。</p>
还未到门口,易胭便闻到一股呛鼻的烟味。</p>
易胭也吸过烟,清楚如果不是一根接着一根抽,屋里不会有这么浓重的烟味。</p>
易胭脚步忽然顿住了。</p>
她知道是苏岸在抽烟。</p>
以往如果是这个时候,苏岸比她先回家,他会做好饭。</p>
可今天没有,屋里还有烟味。</p>
就在易胭游移不定,手快握上门把打开门时,客卧门忽然被从外自内打开。</p>
易胭一愣。</p>
苏岸出现在了她面前。</p>
男人还是往常模样,脸上没露出任何情绪,沉寂看着她。</p>
易胭没想会与他撞上,愣一瞬后才开口,呐呐道:“你回来了啊。”</p>
苏岸看着她,嗯了声。</p>
如果不是空气中挥散不去的香烟味,易胭甚至察觉不出苏岸身上的不对劲。</p>
他表现得太正常了,正常到她看不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