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莫名烦躁，恰好经过楼梯间，推门走了进去。</p>

天色渐晚，楼梯间里不甚明亮。</p>

易胭摸出烟放嘴里，正要拿出打火机，忽然察觉对面墙壁倚着一个人。</p>

易胭抬眼看过去，男人正低头摆弄手机，额前碎发微微垂落，手机屏幕泛出微弱光线，冷光打在男人清瘦的下巴、寡淡的唇线和高挺的鼻梁上。</p>

姿态冷淡漠然，楼梯间里有人进来他都没抬一眼。</p>

易胭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一愣，烟也忘了点。</p>

许是察觉到目光，对面的苏岸看了过来。</p>

易胭也看着他。</p>

僵持半晌，苏岸低头，继续发短信。从始至终没变过姿势，仿佛只是看到一个不相干的人。</p>

易胭怔愣几秒后移开目光，靠回墙上，继续点烟。</p>

半根烟抽完，对面的人才收了手机，后背微使力站直身子，朝楼梯间门走去。</p>

易胭忽然开口：“你没换号码。”</p>

苏岸估计是觉得这种问题没必要回答，脚步没停。</p>

易胭深吸一口气：“是不舍得么。”</p>

苏岸停住。</p>

易胭侧眸看他，指间的烟明明灭灭：“不舍得我。”不舍得关于我的一切。</p>

以前的易胭，总是自信的，无畏的，就像此刻。</p>

苏岸回头。</p>

易胭没有回避，也直视他。</p>

四目相对几秒，苏岸抬步朝她走来。</p>

易胭感觉心脏忽然被攥紧，再怎么自信，在他面前也不堪一击。</p>

苏岸停在她面前，高中他就长得比她高，这几来又长高了一些，生出压迫感。</p>

易胭微仰头看着苏岸，苏岸面色冷淡，缓缓俯身。</p>

易胭胸口滞闷。</p>

苏岸停在三寸之外，盯着她的眼睛，眸色淡淡，找不到一丝熟悉感。</p>

“没有。”</p>

没有舍不得你。</p>

易胭整个人愣住，酸涩顿时盘上心头。</p>

苏岸唇形分明好看，但却显得寡冷，说出口的话更是冷淡。</p>

“我只是没空换号码。”</p>

话音刚落，突兀的手机铃声在楼梯间响起。</p>

是苏岸的手机，易胭一动不动。</p>

就在苏岸站直身子去掏风衣兜手机的时候，易胭感觉自己右手一空，苏岸夺走了她的烟。</p>

他蹙眉，不耐烦道：“呛。”</p>

说完接通电话，头也不回拉门离开。</p>

易胭后背抵墙，安静很久，不知什么时候才动了动身子，双脚被冻到毫无知觉。</p>

易胭起身，朝外走去离开楼梯间。</p>

从停车场出来经过急诊部的时候，易胭看到了苏岸。</p>

他正和一位同事从急诊大门出来。</p>

易胭看了几秒收回目光，油门一踩消失在车水马龙中。</p>

像是仓皇逃跑，狼狈不堪。</p>

走得太过匆忙，全然没看到那个人目光淡淡扫了这边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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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班易胭没有直接回家。</p>

黑色车子开往芳吟街，半个月前和纪糖去过的那条。</p>

回来近两年没回过这里，最近一个月里却来了两次。</p>

学校晚修时间没到，路上还能看到几位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但天气严寒，行人并不多。</p>

天色渐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