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丑奴口中的这一点点，是多么的遥远。

“我自诩不凡，以为天生高傲，但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所承载过的天命，只是对天道的顺从。”

“顺从就是低头。”

丑奴的声音很平静。

宁长苏却听到了愤恨和不甘。

宁长苏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曾对我说，这一世的天命非你莫属。”

丑奴道：“若是屈服的顺从，换来的只是施舍。”

“这样的天命，我该要吗？”

“我要过，也得到过。”

“可这最后一次，我不想要了。”

纵观玄元八域，上下数百万载，恐怕也只有丑奴敢说人人梦寐以求的天命，只是向天道跪下，换来的施舍了。

说到这里，丑奴看向了宁长苏。

“或许公子不该相信我，可我……更不想死。”

“只要公子掌控我一天的命运，我就是永远是丑奴。”

听到这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宁长苏的嘴角挂起了一抹弧线：“所以，不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会把牍天幕府交给你。”

“因为，我的确再也找不到，比你更适合掌控牍天幕府的人了。”

在两人的对视中。

丑奴重新带回了鬼脸面具。

然后朝着宁长苏躬身道：“丑奴不会让公子失望的。”

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头的丑奴。

宁长苏道：“牍天幕府只能是牍天幕府，它凌驾于密网之上，不代表能掌控密网。”

“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丑奴明白。”

宁长苏点了点头：“大世降临，沈年是密网的主人，不能没有自保的能力。”

“以后，就由你亲自教导他吧。”

丑奴没有拒绝，只是身子躬得更低了。

丑奴现在的实力也许并不强大。

可以他的经历和认知，教导出来的弟子。

绝不是那些宗门天骄可以比拟的。

三天后，当宁长苏再次见到邓天人时。

邓天人的模样大变。

原本威严的目光，此刻黯淡无色。

脸色惨白，口唇干裂。

这哪里像是玄州第一人，太羽天宫的主人。

更像是一位迟暮的老者。

楚狂此刻站在邓天人的身后，显得有些不安。

因为邓天人现在这副模样，都是因为自己。

“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尝试去剥夺这种力量。”

当看到邓天人的那一刻，宁长苏就知道邓天人肯定尝试过将楚狂体内的力量剥夺出来。

显然，他失败了。

幸好邓天人察觉到危险及时收手了，那股力量带来的反噬也只是让邓天人的身体陷入了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