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该称您为少爷吧?”孙大夫面对自己的东家拿出了应有的恭敬,“请跟我来。”
他腿脚有点跛。
穿过亭子,庭园东南角种着枫槭和月季,晚桂也开出满树金黄的小花,风一吹,香飘三里。
在这块精心打理的草地上,立着一块方方正正的石碑。
黄大看见开头“先妣”二字,就知道这是少爷母亲的墓了,连带着肃然起敬。
老夫人姓燕,原来少爷是跟着母姓?
少爷从不提起幼年往事,手下就无从得知。
他这里胡思乱想,燕三郎回头问他:“东西呢?”
“啊,在这,在这!”黄大先从储物戒里取出红漆一罐、狼毫一支。
少年两手掸袖,掠去浮灰,才大步行至碑前,跪下来以笔点漆,为碑字仔细描红。
他快描好时,供品也备好了,是炆得酥烂的猪肘一大块,烧鸡一整只,清蒸大黄鱼一条。
此外还有各式奇巧果子点心,以及一小瓮青云山泉水酿成的美酒。
燕三郎拍碎泥封,把酒水倒于坟头。
孙大夫也很有眼力见,抽空往返屋舍一趟,端香打火递给燕三郎。
少年举香,伏地三拜。
接下来,就是烧纸钱了。
从头到尾,燕三郎都是一言不发。
至最后一点纸钱烧完,他才问孙大夫:“你住这里,可有什么短缺?”
孙大夫也是实在人,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一切都好。”
“如有需要,只管去找镇上的吴家,他专接燕记的生意。”看孙大夫连连应“好”,燕三郎顿了一顿,才郑重道,“当年,谢谢你。”
孙大夫一怔:“当年?哦,那都是举手之劳。少爷容我在这里居养,已经十倍报还。”
燕三郎转而对黄大兄妹道:“去吃饭吧,街对角就有酒楼。”
“那少爷您?”
“我还有事,你们不用跟来。”燕三郎向孙大夫点了点头,“今晚让他们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