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要把乔安每个细节都抓住的样子，灼灼的目光锁死她，问：“你那个朋友？”

“啊？”

“怎么每次回我都是一个字，好像很惊讶的样子。”陆泽远直起身，一只手插到西装裤袋里。

“没什么，和老板说话有些紧张……”

陆泽远似乎轻笑了一声：“不用紧张，老板又不会吃了你。”

“……”

为什么陆泽远每次的话，都让乔安容易产生联想。

“早点回家吧。”陆泽远拍了拍乔安的座椅，然后走了。

等他回办公室了乔安才深深吐了口长气。

虽然陆泽远叫她早点回家，但他自己似乎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乔安本想等他走了再走，哪知道快到末班车了他还在办公室。

乔安看了看时间，开始整理东西。

一直在办公室里面往外面看的陆泽远终于等到乔安收拾东西准备走了，马上拿起车钥匙关上门，一开门很“凑巧”地撞见正偷偷经过他办公室想溜走的乔安。

乔安心想这也太惨了吧，这是有什么特殊机关么，怎么每次都能在这个节骨眼遇到老板。

陆泽远看了看时间：“都十点多了。”

“嗯，画入神了，”乔安拇指拉了拉包的背带，“我先走了，再不走末班车要开走了。”

陆泽远捏着手上的车钥匙转了一圈：“我送你。”

乔安摆手：“不不不，我家挺远的，不顺路。”

“我要送人的话在外地也顺路，”陆泽远关上办公室的灯和门，走在乔安前面说，“走吧。”

毕竟是老板，听上去的每句话都像命令。

乔安悻悻地跟在陆泽远身后，全程都在被他的气场压制，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跟着他来到了地下车库，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

上次江北接自己的好像就是这辆车，乔安一上车下意识往低下看，找找有没有上次掉落的那瓶香水分装。

看到她这个动作，陆泽远一手搭在方向盘上说：“在找什么？”

“啊？”乔安抬起头，把刚刚因为低头掉落的碎发往耳后一捋，“没什么。”

陆泽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柱形的小瓶子：“是这个吗？”

“嗯？”乔安接了过来，“怎么在你这儿？”

陆泽远没搭话，直接发动了车子。

“地址？”陆泽远的手指停在车载导航的画面上。

“哦，锦绣苑。”

等导航分析好路径之后陆泽远就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了。

车上放着蓝调爵士的音乐，莫名有种暧昧感，即使不说话也不会显得太过沉闷。

每次红灯的时候乔安都很怕陆泽远的突然开口，在陆泽远面前她好像特别不会说话，又或者是他的每句话都容易让他浮想联翩，怕一个不注意就说漏嘴，说了些不合适的心里话。

比如——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和以前一样，你以前……

因为没有办法解释这个“你以前”，在这个世界上，陆泽远的“以前”乔安并没有经历过。

陆泽远开车的样子很帅，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下，他的脸部轮廓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朦胧，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每一次的呼吸声，每一次侧头看反光镜的动作，都撩拨着乔安的心弦。

她太害怕和陆泽远距离这么近了，但同时……又太期待更近一点了。

经过一路的胡思乱想，终于到了家楼下，乔安刚想急着松开安全带，却被陆泽远问道：“来公司还习惯吧？”

乔安的手放在安全带上，还没按下去，定在那里点点头：“嗯，还习惯。”

“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

“嗯？”乔安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陆泽远的尾音上扬，听上去带着玩味。

“没有。”乔安确定着说。

“哦，”陆泽远似有似无地笑了一声，“虽然没有，但有些秘密想告诉你。”

乔安的心跳飞快，这世界上最让人紧张的事情莫过于喜欢的人对你说“我有秘密要告诉你”了吧。

她甚至都觉得如果此时没有背景音乐，那她的心跳声快得猛得可以直接成为说唱的鼓点了。

“我……”陆泽远徐徐凑近了乔安，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和江北以前谈过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