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长永对酒店的服务员说道:
“我一直联系不上他,给他房间打个电话好吗?”
服务员瞄了刘长永一眼,然后回道道:
“哦,关先生出去了。”
刘长永不禁一皱眉,这也太赶巧了,自己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来,还是没和叶晨碰面,他随即问道:
“老关什么时候走的?”
服务员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
“得有好一阵了,他让我们帮他查了附近的车辆出租公司。”
刘长永听完,连忙追问道:
“他自己一个人走的?”
服务员点头,眼神有些诧异的看了眼刘长永,说道:
“入住的也只有他自己,您需要留言么?”
刘长永琢磨了一下,点点头正要离开,看了眼门外的冰天雪地,叹了口气,回身对服务员说道:
“麻烦你帮我叫辆出租车吧……”
出租车停在酒铺门口,刘长永掏出三百块钱递给司机,同时朝司机出示了一下证件,说:
“师傅,停在这儿等我吧,我包你车。”
司机扭头看了眼证件,又看了眼钱,没说什么,接过了钱。刘长永下车走进了酒铺,酒铺子虽然地方不大,摆设简陋,但却很暖和,里头稀稀落落坐着七八个人,老板就坐在一个柜台后面,脚底下还拢着个火盆。
刘长永注意到柜台上放着一部老旧的黑色座机,他边走边脱下外套,走到柜台前,老板一抬眼皮,看着他,懒洋洋地道:
“想整点儿啊?”
刘长永拉了把凳子,在柜台对面坐了下来,仿佛自言自语地道:
“既然来了,整一口吧!”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从不远的酒桌上响起:
“老刘,你这眼大漏神啊,我都在这儿等你半天了,赶紧过来坐,老哥,再帮忙添双筷子,趁着得莫利鱼热乎,一起过来整两口!”
刘长永不用看人只听声音就知道身后说话的是叶晨,他冲着老板一乐,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转身看向了叶晨,随即朝着他走去。老板一见是和叶晨一块儿堆来的,直接拿着套餐具过来,摆在了刘长永的面前。
叶晨帮刘长永满上,刘长永微笑着点点头,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很烈,他皱着眉头一抽鼻子,老板冲他一乐,然后说道:
“自己酿的头锅,有点冲,是吧?”
刘长永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拨了个号,随即,柜台上的黑色座机响了起来。老板脸色微微一变,盯着刘长永又看了看,缓缓走到柜台的另一边,接通电话,刘长永低声对着手机说道:
“老板,能帮忙找一下朴森吗?”
老板沉着脸。“他不在。”说完,他缓缓挂断电话,走回到刘长永和叶晨桌前坐下,对着叶晨说道:
“你一起来这伙计有点儿愣啊?”
刘长永不禁一脑门黑线,叶晨则是被老板逗的哈哈大笑,帮他把酒盅满上,然后说道:
“老哥,得说咱就唠唠,不得说咱就只喝酒就成。”
老板也乐了,端起酒盅滋溜了一口,斤斤了一下鼻子然后说道:
“没啥不能说的,老朴搁我家喝了得快二十年了……那阵子还是俺家老爷子在这儿管店呢!老朴那阵儿刚离婚,穷困潦倒,俺家老爷子经常赊酒给他。来俺家店喝酒的人,都是下九流的,啥能耐没有,可个个都知道外面四道儿上的小道消息。
你说这老朴也确实能耐,就他能听出来这帮酒鬼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慢慢地有的人开始发现到老朴的消息越来越准确,从他这儿打听到的消息,肯定准秤儿,就都愿意找他打听事儿。从免费到收费,从五块八块的酒钱到一条消息上万,老朴就这么混出来了。因为他这能耐让俺家店一直维持到现在。”
刘长永点点头,一边小口嘬着杯子里的酒,一边打趣道:
“受你家两辈人的照顾,他每笔生意不该给你提成吗?”
老板看了眼叶晨,又瞟了眼刘长永,随即正色说道:
“我喜欢老朴这个人儿,讲究,只卖消息,不掺和什么事儿,所以咱也得讲究,只收他酒钱,不掺和他卖消息。”
老板停顿了一会儿,也换上调侃的语气说道:
“而且你知道吗?光借着给你们这类人讲他的故事,我都卖出去多少缸酒了?”
叶晨笑了笑,喝了口温的热乎的烧酒,夹了筷子得莫利鱼进嘴,咀嚼了一会儿问道:
“老哥,朴森他有多久没来了?”
老板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茫的说道:
“个把礼拜了吧。这些年来,他除了生病,天天都来,只不过呢,这次病的时间确实有点长,我还打算这几天找个日子提前关店去看看他呢。”
叶晨听完一扬眉毛,随即问道:
“哦?老哥你知道他住哪?”
老板闻言乐了一下,然后对着叶晨和刘长永说道:
“老朴住的那地儿谁都知道,就陶家窝堡长青砖厂马路对面,有一座临路建的二层小楼,他就在二楼上楼梯之后左手第二个门。”
刘长永觉得颇有些诧异,插嘴问道:
“像朴森这种身份,谁都知道他住哪儿,不会有危险吗?”
老板咧嘴笑了笑,然后面带不屑的说道:
“你放一百个心吧!知道有多少人指着老朴的消息吃饭么?道上早有人放过话,谁敢伤老朴性命,那就是跟整个东三省作对。”
叶晨嘴角略微弯起,但却没去反驳老板的话,他知道朴森这次就好悬栽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安排林嘉茵提前过来处理这件事,幕后的黑手属于是典型的不是猛龙不过江,人命在他们眼里还真就不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