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一副恍然的神情,然后说道:
“哦,想起来了,一会儿你跟我去一趟,那里有人看守吗?”
米志国愣了愣,他到现在都没有摸清余则成的意图,于是问道:
“没有,没人看守,余主任,去那儿干嘛啊?”
“那些货很紧俏,扔在那破地方也没什么用,你把它卖掉,干道要腾出来做别的用途。”余则成漫不经心的回道。
米志国卡巴了两下眼睛,吭哧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啊,这样啊,余主任,那卖的钱怎么办啊?”
在军统,外勤是最吃力不讨好的营生,干的全是脏活儿,拿的却是最少的那个,哪怕是混到了校级军官的位置,如果没有些敛财的手段,也还是受穷的命。
余则成自己就是从底层过来的,他自然是非常清楚这一点,只见他心照的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要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就得跟更多的人分钱,明白吗?”
倒卖物资这种事情是见不得光的,想要不出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米志国在行动队混了这些年,也很清楚这个道理,他连忙说道:
“不会不会,余主任,就我和您两个人知道。”
余则成点了点头,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电和一条毛巾,跟着米志国去了过道。
米志国用钥匙打开了过道的大铁门,二人朝着堆放物资的地方走去,这时候余则成还跟米志国扯着闲篇儿: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人听到吗?”
“没有,宿舍人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
“哦,那我就放心了。”余则成意味深长的说道。
“碰”,随着一声枪响,米志国被余则成给发送了,至此马奎的一切后路都被断绝了。不过余则成深知,这种事情还要看有没有人追究,要是真的仔细的追究,这种事情还是能找到破绽的,因为米志国死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
而在天津站里,陆桥山对马奎倒霉这种事情绝对是乐见其成的,他才不会没事找这个不自在,去给马奎翻案,剩下的也就是山上了,所以关键还是要给站长下药。
余则成回到了办公室,打开了橱柜,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皮鞋,这边换鞋的工夫,余则成拨通了叶晨办公室的电话,在请示过后,余则成来到了叶晨的办公室。
余则成推门进屋,叶晨正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喝茶,看到余则成后,开口问道:
“则成啊,什么事情找我找的这么急啊?”
叶晨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他在余则成的额头看到了细密的汗珠,想必自己跟陆桥山谈话的时候,他那边也没闲着。叶晨这是在给他提个醒,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不要乱了阵脚。
余则成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不过他变色龙的属性,让他露出了一副憨憨的笑容,然后有些犹豫的对叶晨说道:
“站长,有些事情我想我应该跟您坦白。”
“哦?你说说看?”叶晨玩味的笑了笑,然后抱着膀看向余则成。
余则成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
“站长,刚才你让我陪你去会见军调代表,让我推辞了,其实我是有难言之隐。红党的那个女代表,当初伪装成学生的身份,在重庆的时候,对我进行过策反,还打着处对象的民义接近我,我们俩在一起好过一段时间。
欢迎会的那天见到她我很惊讶,本来那一天我就应该告诉您的,可是随即又发生了泄密的事情,所以我就一直没敢对您说。”
叶晨玩味的看着一旁的余则成,他知道这个家伙跑到自己这里来,是为了补bug的,顺带着还要坑马奎一下。叶晨轻笑了一声,然后说道:
“你以为这种事情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咱们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军统天津站。”
“我知道您会知道的,戴局长一定会告诉您!”余则成讷讷说道。
叶晨此刻别看表面是严肃的,可是心里却都笑翻了,因为余则成的套路他当初在沈阳的时候也用过,当初他跟齐公子掐的不可开交,面对总部的讯问,他也是这么回答的,那就是戴老板知道这件事,我报备过。
戴春风大概也没有想到,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消停,无数次的被人拉过来背锅,这群人可真不愧是他的“好部下”,实在是太念旧情了。
叶晨拍了拍余则成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
“则成啊,你给自己找了一个好靠山啊。戴老板已经西去了,我是既不能相信,也不能怀疑。”
余则成一脸的严肃,对着叶晨说道:
“站长,我可以向您保证,这些句句都是实话。我可以对戴局长的在天之灵发誓!”
叶晨忍着笑,心说戴春风死了都不安生,呆着没事儿就有人把他给叫出来发誓,先是自己在沈阳的时候,然后又是余则成这个家伙,戴老板此时棺材板儿恐怕都快要按不住了,实在是烦死了。叶晨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问道:
“除了这个左蓝,你还有什么没说的啊?”